“这是哪儿？”
方泽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紫色，这里荡漾着看不到头的紫色雾气，身处其中，却又感觉暖洋洋的，相当舒服。
紫色雾气凝聚成了人形，他像是一个引路人那般站在方泽面前，用荡彻大脑的语言告诉了方泽这里的一切。
这里是，虚境。
一个小小的灵媒是独木难支的，可当整个种族的集体意识相互交汇，数不胜数的意识活动将变成一场震撼的协奏。
更何况还是远古人类这样具有极大灵能潜力的种族。
虚无缥缈的灵能在意识活动中漫游，数量上的积累最终造就质变。
于是虚境诞生了。
它基于观察者效应产生一个变幻莫测的波函数，而此后无处不在的灵能以及虚境实体的不断叠加使得它可以被主动观测。
波函数的取值逐渐变为一种，它将永远保持宏观上的稳定态，它将永不坍缩。
虚境自人类的意识中诞生，也成为了人类的外挂。
其中的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无尽能源。
方泽知道这儿。
在游戏里，进入这里需要支付一笔极为可观的代价，可现在他居然仅凭自己的意识便来到了这里。
他问引路人：“你是谁？”
“人类。”他回答道，随后又补充，“曾经的人类。”
“为什么现在不是人了？”
引路人的语气里满是悲哀：“因为我们死了，我们都死了。”
他很悲伤，悲伤到难以复加，悲伤到没法儿回答方泽的问题。
他沉默着领着方泽来到一处雾气。
这儿的场景到处都一样，方泽没办法分清这里和那里的区别。
只隐约察觉到这里似乎有几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祂们看见方泽来了，其中一个率先开口。
那是一个很活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
“是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最后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方泽身边，方泽这才能看清她的面容。
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她生着一头淡绿色的短发，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浑身散发着如同母亲般的慈爱。
她将方泽脑袋抱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抚慰，像是母亲那样拍打婴孩那样拍打方泽的脑袋，仿佛是要把方泽哄睡着一般。
“太好了，太好了，还有你，幸好还有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庆幸。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泽自然而然地发问：“你是谁？”
“母亲”擦了擦眼泪，含着泪笑着说：“我是你的母亲。”
方泽看着这位小萝莉，觉得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的话，那自己的父亲一定还在牢里待着。
“得了吧，你对谁都这么说的，还是让我来介绍吧。”
另一位听起来十分理智的存在来到了方泽面前。
随着祂的到来，方泽也能看见祂了。
那是一位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戴着一张滑稽的小丑面具，下巴还滴答滴答淌着鲜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摧毁信任的恶魔，勾引圣女堕落的魔鬼……”
方泽抢答：“奸奇？”
小丑男歪了歪头：“好奇怪的名字，但我不叫奸奇，我的名字叫虚空之低语。”
如果他是虚空之低语的话，那那个小萝莉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生命之织缕，果然和印象中的一样，她对一切生命都有着如同母亲般的慈爱。
虚空之低语微微笑道：“你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了，看来你忘记的东西还不算太多。”
方泽含糊其辞：“是的，不算太多。”
“哼！废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居然跟伪人发生关系！”
又是一位不可名状的存在来到了方泽的面前，使得方泽看清了祂。
那是一位肌肉兄贵，像是一位来自罗马的军团战士，裸露的肌肉上满是战斗的伤疤。
他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就像因发怒而红温了那样。
“你不配为人！该死！”
说着，虚境便荡起雾气。
那些雾气其实是浓郁到凝结的灵能。
方泽在这里的灵魂很脆弱，要是沾上这些灵能，灵魂非得被挤爆不可！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