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來覆去地想昨天那通電話,就很好奇了,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馮翰林?
受不了了,我走出門口,喊了一聲:“麗麗。”
正埋頭工作的麗麗,看見我失落的表情,表情變得驚訝。
她是我的助理,除了林婉瑜,我跟她是最經常相處的。
麗麗長得算挺美的,美貌肯定超越大部分女人,而且她很年輕,只有二十五歲。
“什……什麼事啊,許總?”她有些不安地眨眨眼,表情似乎有些擔心我。
“我一會兒有事外出,你在公司裡面待著,有事幫我處理一下吧。”
“好的,許總。”
“嗯。”
見她沒有走,依舊在看著我,我問:“還有什麼事嗎?”
“許總,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關心地問道,帶著好奇心。
我搖搖頭,淡淡道:“我沒事啊,怎麼了,我看起來有事嗎?”
她皺著眉頭打量我的神情,分明不相信我,說道:“你上午還很開心的,怎麼下午?”
我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哦,我真的沒事,你出去吧。”
“好。”她帶上門出去。
我知道麗麗看出了什麼。
只要一想到林婉瑜,我就很煩躁,根本靜不下心來工作,昨天還歡天喜地的,今天就如遭雷擊。
正如麗麗所說的,上午跟下午完全不是一個心情。林婉瑜呀林婉瑜,你可真是給我一個上天下地的心理折騰啊。
我果斷開著車朝著翰林小學而去,心裡急切地想知道,她跟那個馮翰林究竟是什麼關係。
剛開到學校門口附近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林婉瑜。
林婉瑜在學校門口不遠處站著,她的面前又是停留著那輛可惡的寶馬7系。
就像上次那樣,她跟那個寶馬車主聊天,聊得挺開心的,笑得很溫柔,很甜美。
我真揍打那個寶馬車主,他為什麼要勾搭我老婆,還要纏著她不放。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剛來到學校附近的時候,就撞見了林婉瑜跟他的聊天,難道他們約會的地點就是這裡?
看來是的。
我停下車,基於昨天她那通電話,以及好奇心,使我敏銳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那個男人依舊跟上次一樣,將頭伸出駕駛座跟林婉瑜講話。
他正是那個寶馬車主,戴著黑框眼鏡的他,的確很像馮翰林,如果不戴黑框眼鏡肯定會更像。
老婆跟他講了一會兒,令我想不到的是,他打開駕駛座的門下車了,這次我是認清楚了,他就是馮翰林,果然是那個混蛋,難道他就是安全套的主人,必定是的。
我根本不相信那安全套是伍素嬌的,沒理由她的安全套掉在我的車上吧?這個概率幾乎不存在,除非她故意扔的。
令我更絕望的事情出現了,那混蛋下了車以後,上了後車座。
這個時候我隱約覺察到了什麼不妙,果然,下一秒,老婆左右看了看四周,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似乎糾結了一下,發現無人後,竟然直接鑽入了後車廂的位置。
這個時候我感覺腦袋發疼了,心揪著痛,不是揪著痛,是碎了,我那個可人的老婆,原來真的水性楊花,她將車門關上了。
我以為他們只是聊一會兒,誰知道那混蛋讓我老婆上了後車座就沒下來了。
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呢,聊天用得著坐進車內嗎?用得著兩個人坐在後車座嗎?
想起昨天那通電話,我心如刀割。
老婆還要接兒子放學的,她應該不會離開,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坐進裡面去呢?
天氣既不熱又不冷,完全沒有理由非得待在裡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呢?
我心痛如絞,怒得渾身發抖,聊天不是這麼聊的吧?
老婆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她剛才左顧右看的時候,大概看見了有一部白色的車,但是卻被花園擋住了車牌的位置,她肯定看不見我的車牌,也不會知道此刻的我,五臟俱焚。
我的心情難過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一生鍾愛的妻子竟然如此對我,在我婚姻期間內背叛我,跟別的男人三番四次地鬼混。
我算了解老婆的為人,她端莊賢淑,溫柔優雅,並不是那種火爆且浪蕩的女人,看來那男人不僅有錢,而且一定很有魅力。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呼吸也變得難受而急促。
我怒不可遏,推開車門想衝上去,想將姦夫淫婦一刀兩斷,但是忽然腳上絆倒了一隻石頭,重重地摔了一跤。
我想爬起來衝過去將他們一刀兩段,卻發現自己的腳扭到了,而且鼻子也流了很多血,我感到我的鼻子非常刺痛。
“啊!”我慘痛無比,掏出紙巾擦了擦,擦出一手的血。
這都是這對狗男女造成的,我太沖動,才一時沒有注意腳下的路,把自己摔得這麼慘,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沒有摔得這麼慘過。
我的一隻右腳動彈不得,估計腳筋嚴重扭到了,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痛。
還有我的鼻子,好在沒有撞塌,只是鼻血流了一地。
我面目猙獰,凶神惡煞,我想殺了他們。
我不敢想象此刻我的表情有多難看,內心填充的憤恨,使我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比起身體的痛,我更痛的是我的心。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們此刻已經碎成肉沫了。
我此刻想動,可是根本動不了,我的腳,主要是我的腳,一動就生不如死,我疼痛得額頭冒汗,全身顫抖。
鼻血終於被我止住了,只是腳動不了。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弄,在我面前上演肉慾大戰,世界上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了,在我面前這樣侮辱我,讓我看著他們做愛性交,我生不如死。
我忽然想到,打他們一頓是絕對不能洩憤的,不管怎麼打都是不能洩憤的,殺了他們才能洩憤。
從老婆昨天那通電話來看,他們至少走得很近,說不定已經發生了。
有句話叫殺人誅心,對,殺人跟誅心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
即使我過得去,大概只是為了求證和打罵他們一頓,這對於我來說似乎沒有意義。
看到他們脫了衣服在那裡亂來,我肯定會心如刀割,說不定會一時衝動將他們直接打死,這樣真的值嗎?
我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表情非常抑鬱,人家說失戀痛苦,我比失戀更痛心,我的眼眶發酸,因為我太在乎她。
我想到了後尾箱裡面的工具,如果此刻衝過去,我有工具在手,是勝算很大的,只是我他媽此刻腳動不了。
我的心變得越來越傷感,眼淚噙在眼中有一種灼熱感。
大男人,有淚不輕彈,記憶裡我一生幾乎沒有流過淚,哪怕在我最抑鬱和最憤怒的時候。
此時,因為下了雨,天氣原本就灰濛濛的,黃昏也來得早,冷風吹過來,更讓我覺得蕭瑟和傷感。
我看不清楚他們在車上搞什麼鬼,我的腳很痛,過了許久,我緩慢挪過去,卻走到半路停下了,因為我的腿傷了,我肯定不是姦夫的對手。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想幹擾他們,於是臺詞還沒想好,就慌忙地打妻子電話。
按了之後,她卻一直沒有接。
還能因為什麼原因不接呢,不要告訴我沒電,她一定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怕我破壞她的好事,她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個女人,戀姦情熱的時候,當我不存在,先享受完了再說。
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經不存在了嗎?林婉瑜,我的眼眶越來越熱了。
一直以來,我認為我愛她,遠勝過她愛我,如今才明白,她根本不愛我。
我是那麼相信她,信任她,每次她對我說的話,我從未懷疑過,包括她說她是處女這件事。
沒想到,在我背後,她一直給我戴綠帽子,給予我無窮的恥辱。
昨天還跟我恩恩愛愛地旅遊,跟我睡覺溫存,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跟別的男人走得過近的,今天就食言了。
如果這件事,是別人告訴我的,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但我是親眼所見吶,他們鑽進後車座,究竟在裡面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非要到裡面談,還要待那麼久?
肯定不是談事情,而是做事情吧?
通過車窗,我根本不能看見裡面的情景,因為我跟他們隔了一段距離。
我承認我是很懦弱,可能是很愚蠢,總之,我像一根傷透了心的木頭一樣,坐在那裡,獨自舔舐傷口。
我實在難以想象,老婆有什麼必要進入後車廂內,她先前跟那個男人的熱情交談,歡聲笑語,就跨越了一般的朋友關係,校長跟家長的關係也是要保持距離的,作為兩個成年人,不可能不懂這一點吧?
雖然不敢走上去,但是我的內心不斷祈禱老婆能開門。
我不敢想象那種畫面出現,我此刻依舊對她,對我們的家,對人性殘留著一絲希望。
他們大概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如果真的不開門,那麼這個家也算是完了。
可憐我那個乖巧善良的兒子,那麼聰明,那麼英俊,那麼懂事,被她毀了一生。
時間在過去,非常考驗人性,她難道沒有猶豫和糾結嗎?
老婆是自願的,沒有被強迫,難道我真的不夠好嗎?不夠有錢,不夠優秀,才使她出軌?
我很心酸,看著那道車門,希望老婆能立刻出來。
姦夫讓她進去,她就心甘情願地進去了?
令我絕望的是,老婆真的沒有出來,而且時間變得度日如年,我腦子很疼,不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不知道自己一會兒會做什麼,我生不如死,手都顫抖了。
我承認我是懦弱,不管是怕坐牢還是怕那個男人,總之,就是骨子裡的慫。
我攥緊的拳頭鬆了下來,手很慌亂,再次顫抖地撥打電話號碼,想喚醒正在戀姦情熱的老婆,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次老婆不是不接,而是直接掛斷了。
他們不是第一次了,肯定。
這個賤女人,戀姦情熱的時候把一切都忘了,竟敢掛我的電話,我對她恨之入骨。
愛之深,恨之切,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對她真的很失望,乃至於絕望。
從當初戀愛開始,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深信不疑,我跟她還約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雙方都不要做出讓對方容易誤會的事情來。
但她卻做出來了,我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切膚之痛,我被五雷轟頂了。
我眼神里滿懷憂傷,我以為錢不重要,有婚姻,有子女,有父母,一家人健健康康,就很開心了,可是妻子卻不這麼想,非要出軌。
我望著那部寶馬,心中的憤怒被絕望和憂傷代替,林婉瑜,你這樣做,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的心臟發疼了,下意識我捂住心臟,艱難痛苦地呼吸。
蒼天吶,告訴我為什麼,如果我跟林婉瑜沒有孩子,一切還可以解脫,可是我跟她還有一個兒子呀,你讓我如何受得了呢?
我很抑鬱,我的心中只剩下抑鬱,因為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林婉瑜絕望了。
為何她不向我提出離婚?她難道不想離婚?就是想跟他玩玩而已?
可是難道她不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她就不怕玩出火花來嗎?她今天之前已經知道我懷疑她了,還那麼做!
對那個男人的憤怒,我滔天的恨意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想到了殺人,如果我有超能力或超高的智商,或超凡的財富就好了,這樣可以殺人不犯法,警察查不出來,沒人知道,別人沒法報復我,又能消除心頭之恨,多好啊。
他爹是我的老闆。
林婉瑜,你為什麼掛我電話,為什麼這樣對我?
除了離婚之外,我還能怎麼辦呢,作為普通人的我們,一旦狠狠地報復,必定會坐牢,甚至於償命。
此刻,我連呼吸都會痛,所謂事不過三,當我第三次撥打電話的時候,竟然驚怒地發現,老婆的手機關機了。
她這次不是拒接,而是關機。
她是因為我老是打電話給她,妨礙了她的享受,才這樣做的吧?
林婉瑜你真狠,在我心窩裡捅了一刀。
愣神了一會兒,我實在忍受不住內心惡魔的召喚,惡魔告訴我,你現在不去出了這一口惡氣,今晚你就不用睡了,以後你就更難報仇了,以後你的日子會過得一天比一天慘,每天忍受著內心的千刀萬剮一樣的屈辱。
我幻想著,他們就在後車座那裡抱著,也許橫著。
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我的臉都氣綠了。
從心底深處的魔鬼裡面散發出來的邪惡的怒氣,迅速籠罩全身,我沒有心情抑鬱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在他們欲仙欲死的時候下手,是最容易得逞的,而且別人看見了這一幕,也會替我說情,我殺了他們似乎成了一種理所當然。
從她鑽進那輛氣派的寶馬7系的後車廂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支離破碎,碎得無法再拼湊還原了。
當一個人心碎得滿地的時候,尤其是這種被男人視作奇恥大辱的被綠現場,那種滿腔怒火支配下的男人,都是一個魔鬼!
想到這裡,我雖然腳痛,依然衝動地一瘸一拐地來到後尾箱找到千斤頂。
見到他們亂來,我一定會打死他們。
二十分鐘都過去了,還沒出來。如果他們在那裡欲仙欲死著,我就將千斤頂敲在男人的頭頂上,當場打死他。
忽然,在我猶豫不決之際,忽然聽見了咔的一聲。
我扭頭看去,原來是車門打開的聲音,是老婆那頭的車門打開了,她從車上跨了下來。
二十分鐘過去了,老婆終於從車上跨下來了,她左右看了看,可能怕有人發現她的姦情,然後用雪白的玉手理了理凌亂的髮絲,沿著纖纖細腰,拉平了裙子上的褶皺,發現白襯衫一個釦子沒有扣上,再扣上了一隻釦子。
看到妻子整理裙子的這個動作,我的心,碎了,靜默中,我只能聽見心臟那凌亂痛苦的跳動聲。
林婉瑜看來真的跟那個混蛋發生了那種事,寡男寡女,乾柴烈火。我心臟像吃了火藥一樣劇烈地跳動,彷彿要跳出胸腔,我的頭和心臟越來越痛了,連呼吸都會痛。
奇恥大辱啊……
林婉瑜,你都不接我電話,我真的很想聽聽,你會如何解釋剛才的一切。
你為什麼要掛我的電話,之後還關機?
她撫平裙子的動作,扣上釦子的一幕,鑽進後車座與他獨處,這怎麼可能沒有姦情呢?
馮翰林也下車了,他左右看了看,似乎發現了我的車,望著我的方向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拍了拍下身的西裝褲,提了提褲頭,勒了勒皮帶,拉了拉褶皺的衣服,然後才拉開駕駛座車門,鑽進駕駛座。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