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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跟鄭旭溝通過以後,我的心好了很多,我發現傾訴能夠減緩心裡的沉重壓力。

回到家中的時候,我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鄭旭說得對,還沒有板上釘釘,就不能認定她出軌了。我不能自亂陣腳,如果自己胡思亂想,把夫妻之間的感情搞砸了,別人就更容易趁虛而入了。

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我和佳佳以及妹妹和宛瑜,依舊其樂融融,非常溫馨。

吃過晚飯後,我和她洗了澡,在入睡之前,我反覆糾結,我注意到她也心事重重,在我開口之前,沒想到她率先說道:“文強,我想跟你說個事。”

我怔住了,“嗯?什麼事?”

她有些猶豫,好像做了一番心理準備,然後道:“我……不該欺騙你。”

我隱約覺察到她指的什麼事,問道:“什麼不該欺騙我?”

“我不該隱瞞你,我跟你之間不該有秘密,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我緊張了,認真地看著她,喃喃問道:“什……什麼事情?”

“昨天下午,我沒有接你電話,是因為我跟馮翰林在寶馬車內談事情。”她聲若蚊蠅地說完,抬眼有些不安地看我一眼,好像有些害怕。

“談什麼事情?有什麼必要不接我電話?”我的語氣很溫柔,並沒有責怪她。

“我……”她感到有些難受,咬牙說道:“我們在車內談有關文學的事情,但是沒有逾矩。”

我猜測紛紛,她為何今晚坦誠,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還是她良心發現?

“你昨天晚上怎麼不承認呢,現在才承認?”

她輕聲說道:“因為這件事容易讓你誤會,我怎麼不騙你嘛,坦誠相告只會讓你更加誤會。”

我似乎理解這一層,問道:“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她嘆息一聲,解釋道:“如果我接你電話,我怕他的聲音發出來,會讓你誤會。”

這個理由似乎說得過去,我卻反駁道:“那你可以走出來接聽啊,你不知道你不接我電話也會引起我誤會嗎?你是不方便接電話嗎?”

她惶恐地看我一眼,解釋道:“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

我微微怒了,“沒有想那麼多?那你為什麼要進去講呢?你有什麼必要進去跟他講呢?”

她聽出了我的怒火,忍不住再度抬眼打量我的表情,說道:“那些事情,不能讓別人聽見的。”

“什麼事情不方便讓別人聽見?你進去就不會讓別人產生誤會了嗎?”我把她說得相當白痴。

她猶豫著說:“我……我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這是我的錯,我一時頭腦發熱就進去了。”

我心酸地一笑,“頭腦發熱?”

她的表情似乎問心無愧,說道:“對,他的目的就是想跟我在一起,我現在才徹底明白,他很喜歡我。”

我重重地點頭,忍著怒氣說道:“你現在才明白,你是白痴嗎?他根本就不怕別人誤會他,因為他不要臉,色狼,勾搭有夫之婦的人渣。”

她嚇得肩膀一縮,表情害怕地看我一眼,又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我尋思著,會不會她猜測到我看見她了,還是馮老師告訴她什麼?所以她才向我坦白,她不該是這樣的表現吧?

我問道:“是我回來的時候表情或者動作有什麼不對勁,忽然的轉變,讓你猜測到我在遠處偷看你了,所以你才向我坦白,是嗎?”

她急忙辯解道:“不是,沒有,昨晚你不是跟我說,要我坦誠相告嗎?我想了一整天,他是唯一跟我靠近的男人,我現在跟你坦誠相告了,我跟他沒啥事,我跟他只是朋友,沒有肌膚之親,沒有擁抱接吻,更沒有那個什麼,希望你別誤會。”

我氣憤道:“我告訴你,我就是在遠處偷看到你了,我被你氣暈了,你滿意了吧?”

她很不滿地呼出一口氣,嗔怪道:“你怎麼又懷疑我了呢?不是說好的相信我嗎?”

我對她很失望,說道:“我覺得你在利用我對你的信任,然後你不尊重我,在我背後跟別的男人那樣,你還有廉恥之心嗎?你不知道你這樣做不對嗎?”

她被我責怪地一句話不敢搭,只是埋下頭,一臉的委屈。

我將語氣變得平緩,“你跟他談什麼?”

她回道:“我跟他談不要再見面的事情。”

我卻懷疑了,問道:“那你怎麼不可以在外面談?非要在裡面談不可嗎?”

她道:“我怕被別人聽見那事,他說喜歡我,我跟他說我是有夫之婦,我們之間不該有那麼好的友情,容易讓大家誤會。尤其學校裡那麼多老師和家長,對他和對我都不好。”

我責怪道:“那你還敢在學校附近跟她鑽進車廂裡面去,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不是更容易誤會嗎?你進去就不怕被別人看見了嗎?”

她委屈道:“我怎麼知道你在偷偷看著我呢,是我對不起你。”

我冷冷一笑,反問道:“這麼說你還要怪我了?”

“我……”她不安地看我一眼,不敢言語。

我重複地問道:“你在學校不遠處,跟那個校長在後車廂裡面,你就不怕被別人誤會?你校長就不怕被別人誤會嗎?”

她回道:“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而已。”

我卻懟道:“你只是怕我從此以後不信任你,所以你才主動敢把這種醜事告訴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想再度獲取我的信任是吧?你心裡想,這麼隱秘的事情你都告訴我了,在我心中,你肯定沒有秘密了,你肯定沒有出軌,然後你想讓我繼續完完全全相信你是吧?”

她忍不住抬起眼,表情楚楚可憐地說道:“文強,你真的誤會我了。”

我表情陰沉地看著她,問道:“是丁老師告訴你的吧?”

她不言語,直直地看著我。

“回答我。”我提高聲音道。

她這才回道:“對,是她告訴我的,說你昨天在學校附近出現,問我是不是跟你誤會了,為什麼你幾次三番都碰巧在我剛走就來學校了。”

她停止了說話,我替她說道:“然後你就猜想到,我一定是親眼目睹了你跟他鑽入了車廂之內,是吧?”

她不言語,閉上眼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默認了。

看錶情是看不出心理的,因為可以偽裝,於是我繼續問道:“你們聊什麼呢?”

她睜開雙眼,淡淡回道:“聊文學。”

我諷刺道:“哦……你們果然有文化呀,聊文學,還聊到車上去了?”

她抬眼,看到我嘲諷的表情,似乎表示理解,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他跟我說,最近他看了一本特別好看的小說,是名家寫的言情小說,跟婚姻有關的,跟愛情有關的,推薦我看看。”

我諷刺道:“跟婚姻有關的,跟愛情有關的,什麼鬼小說,他這麼懂婚姻和愛情,為什麼還破壞人家的家庭幸福?”

“他不是那樣的人。”林婉瑜苦口婆心地說道。

“那他是哪種人?你可真瞭解她呀。”我目露兇光地嘲諷道。

她淡淡說道:“我就跟他說,我們不要再往來了,我怕我老公誤會。”

我根本不相信,冷冷道:“那他怎麼說,讓你別介意,繼續跟他往來是吧?保持純潔美好的友誼是吧?這他媽的結了婚的女人,還能跟別的男人有純潔美好的友誼嗎?”

她似乎被我嚇到了,眼神顫抖了一下,慢悠悠回道:“不是的,他說他尊重我的決定,他還說……還說非常喜歡我,可惜我已經為人妻了。”

我沉默了,心裡翻江倒海,我該相信她嗎?

她見我沉默,繼續道:“我們待了二十分鐘,經過我的一番解釋,他最終答應我了,還跟我說,希望我餘生可以很幸福。”

我對她感情甚深,十年的感情吶,我百感交集,沉默一陣後,我發現我心裡仍然對她抱有一線希望,問道:“你跟他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是的。”她肯定回道。

“兩個人就在後車廂裡坐著?”

“是,我們坐著談,他沒有碰我。”

見她老是低著頭,似乎不敢與我對視,我命令道:“抬起頭看著我,注視著我的眼睛。”

她照做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眼睛。

我問:“就坐著討論,僅此而已嗎?”

“對。”她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沒有一絲波紋。

“那本小說呢?”我質問道。

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他說在圖書館裡找到的,我跟他說不再往來以後,那本書就沒拿回來,因為我知道孰輕孰重。”

我沉默了,心裡有些動搖,有些相信她了,問道:“你真的跟他不會再往來嗎?”

“真的。”她堅定地看著我說道。

我問:“如何保證呢?你們在同一個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怎麼保證?”

她反問道:“那你想怎樣,難道還要我給佳佳轉學嗎?”

“你……”我被她反問得啞口無言。

她輕聲道:“說啊,你說轉學就轉學吧,你一句話的事。”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說道:“轉學就不必了,附近就那麼一所好學校,別的學校都是三四流的。”

她柔聲道:“文強,你相信我吧,我保證句句都是實話,我是完完整整屬於你的,我愛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融化了,我的目光變得溫柔,說道:“好,我相信你,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哪怕還有萬一的可能你沒有出軌,我都相信。”

她卻不滿意了,反問道:“萬一的可能?原來在你的心目中,只是萬一的可能嗎?”

她的表情很受冤枉,很痛苦,似乎對我很失望。

我解釋道:“難道不是嗎?你平心而論,別的男人看見自己老婆跟別人那樣,是有多大可能完全信任呢?”

“你……我……”她哀傷地想了想,低聲致歉道:“對不起,文強,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真的誤我了,我沒有和他怎麼樣,這是真的,我們僅僅只是朋友而已,而且以後沒有必要,我們連話都可能不會談了,你相信我吧。”

看著她那麼委屈的樣子,我動容了,她的表情似乎想哭,我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晶瑩淚珠。

我忽然想到,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好像那個場合,做愛是非常的不合適的。

那部車是在學校門口附近的,附近還有人流,而且馬上就會放學,那個混蛋要約會,也不會約在那裡。而且林婉瑜沒有跟他去別的地方,而選擇在那裡,不就是為了不讓他佔便宜嗎?

現在想想,我才恍然大悟,確實,那個時間和那個地點的確太不適合了,那是在大馬路上,那麼多老師和家長即將出來,還有那麼多學生,會造成多麼不良的影響,會多麼破壞校長的形象,他們必定正襟危坐,而且是坐在左右,中間那個座位沒有人坐,他們肯定隔著一個座位。

“你跟他當時是怎麼在裡面坐著的?”我忽然問。

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解地道:“什麼?什麼怎麼坐,我坐在左邊,他坐在右邊吶。”

“那中間呢?”

“中間沒人坐啊。”她相當納悶地說道,說完,眨眨眼睛思慮起來,那副表情完全沒有任何破綻。

我幾乎肯定,她不可能跟他弄的,那裡人來人往,單單那個場合,就不適合,何況那個時間點更不適合。

那個地方的確不適合搞那個,是我錯怪她了,一定是這樣的。

我的目光徹底變得溫柔,而且充滿善意和愛意,我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好,我相信你,宛瑜,我信你這一次,我相信你沒有跟他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你們一定就在那裡坐著。”

“你嚇死我了你。”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擰了我一眼,嬌笑地嗔怪道。

我抱住她,緊緊地抱著,緊緊地抱著,怕她忽然丟失了。我跟她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有一個兒子,我是太看重她了。

“宛瑜,是我太在乎你了,你原諒我。”我真心地致歉道。

“好好好,我原諒你。”她寵溺地笑道。

我忍不住掐了掐她的俏臉,她嬌笑起來真好看,還有小酒窩。

笑完,她又深情道:“文強,其實我理解你,我真的謝謝你,你是我的好老公,永遠的好老公。”

“那還用說。”我甜甜地寵溺地笑著擰了她一眼。

她嫣然一笑,然後伸出纖細的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羞羞地放電道:“今晚你要嗎?”

“額……不要了,太晚了,睡吧,今晚好像有點晚了。”我心疼地說道,畢竟明天還要上班,我不是貪圖那點快感的人,我是看重愛情的人。

“好。”她躺了下來,小鳥依人在我懷裡,甜美地閉上眼睛,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我看著她入睡,關了燈,也香香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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