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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劇組走了劉丹之後,《93掮客》的進度都一下子突飛猛進起來,這無疑讓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都鬆了一口氣。

夏冰作為第一單元的女主戲份也將在今天殺青,《畫皮》篇中的雪莉用愛情換來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芙蓉面,卻難抵被陰暗腐蝕的內心,成為了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魔頭。雪莉因為美貌而輕易地獲得了一切她以前難以企及的東西,當她面臨著失去芙蓉面的時候,雪莉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今天這場戲堪稱《畫皮》篇中重中之重,如果說《畫皮》篇在之前戲份的大量鋪墊之中,已經能看出雪莉這個角色性格上的偏執、陰暗跟聲嘶力竭,那麼雪莉的死亡絕對是所有情感地集中爆發,濃烈而詭譎。

連原作者兼編劇徐白也說,這場戲拍好了,絕對能成為一個經典鏡頭。

或許是為了烘托這場戲的氣氛,整個劇組從早上開始就異常地沉默起來,早已經把這一幕的劇本背的滾瓜爛熟的夏冰依舊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化妝間裡,花了半個小時來找感覺。

一切準備就緒,臨開拍前,張導拍了拍夏冰的肩膀,故作淡定地鼓勵道,“好好演,馬上殺青了我做東請你吃飯。”

夏冰笑地很是豁達,“好,那我記著張導這頓飯!”夏冰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眉眼彎彎,一下子就打消了張導的些許緊張。

隨著一聲“action”落下,夏冰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瞬間一斂,她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這是一場戲中戲,夏冰飾演的雪莉在一個古裝片場拍戲,她身上穿著一身紅色嫁衣,頭上戴著精緻的鳳冠。雪莉的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妝容豔麗逼人,卻缺少幾分活人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在雪莉身上的怪事太多了,跟她有聯繫的人一個個莫名暴斃,整個劇組都沒什麼人敢靠近她,甚至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雪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站在角落裡,連她新招來的助理都離她遠遠的,生怕死於非命,雪莉的表情卻是異常淡漠。

劇組突然有三個人不期而至,是住在93號的三位掮客,他們看到這樣的雪莉竟然沒有什麼過分的驚訝,眼神中只有些許惋惜,彷彿見慣了雪莉這樣的客人,已經司空見慣了。

鈴聲依舊是一臉清冷,仿若冰雪,“最近你已經被很多警察盯上了,希望你不要給我們的生意帶來什麼負面影響。”鈴聲所指的是因為幾起命案,雪莉已經被警方列為頭號嫌疑人了,甚至就在劇組外有不少的便衣警察正在潛伏著。

雪莉挑了挑眉,美麗的面孔上盡是一片玩世不恭,“我們合作的不是很愉快嗎。你們放心,等我拍完這場戲,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鈴聲淡漠道,“隨你。”

那邊導演已經在喊雪莉了,她朝三人點點頭說了一聲抱歉便轉身離開。雪莉的背影纖弱地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她身上那一襲紅衣刺痛了司鏡的雙眼,他驀地想起那一天的雨夜雪莉落魄的模樣以及她那一聲“我不後悔”。

司鏡不由開口道,“雪莉,你現在後悔了嗎?”

雪莉的腳步似乎一頓,卻沒有回頭一直向前走去,司鏡隱約捕捉到了那一句“並不後悔。”不知為何,司鏡竟隱隱為此時的雪莉而感到一絲絲的難過。

雪莉扮演的是一個苦等心上人回來的痴情女人,她一直盼著心上人回來迎娶自己,可是等了很多年卻等到了心上人已經戰死沙場的消息。

那座古色古香的繡樓已經著了火,雪莉穿著一身紅色嫁衣,一旁的鼓風機將她的裙襬吹得飄散開來,她頭也不回地往繡樓裡跑去。她火紅的嫁衣跟紅通通的火焰已經融為了一體,有種異常壯烈的悽美,雪莉回頭朝司鏡三人所在方向露出一個笑容。

火光映紅了雪莉半邊如畫的面龐,比天邊最柔軟的雲霞還要綺麗幾分。她那雙精緻的桃花眼中的瘋狂幾乎可以將火光吞噬,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能讓人永遠溺斃其中,妖豔至極、瘋狂至極,那一瞬間綻放的驚豔就像空中一閃而逝的燦爛煙花,讓在場每一個人都震撼之際。

等導演跟其他工作人員意識過來,雪莉已經被火焰吞噬了“啊——死人了!”劇組現場已經亂成了一團。

司鏡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兩步,被兩人拉住了,鈴聲多年表情不變的臉上也生出了兩分感慨來,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司鏡愣了一下,呢喃道,“是啊,這是她的選擇。”

作為掌控全場的張導忍不住回看了好幾遍液晶屏幕上的畫面,竟然一時情難自已,“夏冰這丫頭,真是不得了了!”

“這場戲她表現的的確不錯。”

張導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磁性的男聲來,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張導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正準備呵斥一看來人立馬收斂了表情,“您怎麼來了?”

章柏彥一雙迷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液晶顯示器上的畫面,朝張導比了一個靜音的手勢。在片場一向威嚴、說一不二的張導竟然在章柏彥面前氣勢也難得矮了一頭。

畫面上的夏冰跟章柏彥遇見的那幾次完全不同,那雙眼睛靈氣逼人,一個眼神掃過來直叫人的靈魂為之一震。畫面中的夏冰彷彿變成了一個火蝴蝶,病態的瘋狂背後,是她徹底地解脫了自己。

火中那最後的一個笑容,轉瞬即逝,卻美地驚人。

章柏彥的雙眼似乎被畫面上的火焰映紅,他本來平靜的心跳竟然跟著加快了兩拍。。章柏彥遊刃有餘地掌控著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個溫和紳士的表情,笑道,“張導,你這部《93掮客》要大紅了。”

張導沒想到章柏彥竟然會誇獎,嘴上謙虛了兩句,心裡其實已經高興地不知道什麼樣子了。

章柏彥開口問道,“夏冰殺青了,張導是不是準備今晚做東請客?”

張導沒想多,立馬回道,“是啊,今晚在金玉滿堂請客……”說完張導才後知後覺驚訝道,“您認識夏冰?”

章柏彥似乎是想起什麼有趣事來,輕笑道,“見過幾次……”

沒想到人有趣,演戲竟然也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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