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纠结在自己身世之中的麦云浠握紧了拳头,势要将散播谣言的人挫骨扬灰。
散播谣言的汤婉婉坐在他身边草垛上,从善如流地安慰他:“不管是不是谣言,你与皇帝嫌隙已生,注定做不成太子了。”
“既已身废名裂,你又何必管我?”
“我是你结发妻子,当与你荣辱与共!”
海誓山盟谁不会?认真你就输了!汤婉婉心下冷笑。
谁曾想这货当真了,原本颓废的黯然眸底蓦地染上一层水雾,吓得汤婉婉一个哆嗦差点滚下草垛:“你可别哭哦!”
破墙外马蹄渐近,栎休疾步奔入。
“太子府被查抄了,楚姑娘她……”言及此,他的眼神惴惴地瞄了眼汤婉婉。
汤婉婉假意不知地看向别处。
栎休只好硬着头皮续道,“楚姑娘逃了,还卷走了府内许多钱财。”
明明楚灵灵得知太子出逃后死活不肯离开,要为他死守太子府等他回来,栎休这慌说的,自己都有些虚。
然而麦云浠苦涩一笑,竟也看不出多少悲痛。
汤婉婉跳下草垛,扬眉吐气般地长长喟叹,然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双手背在身后,悲天悯人地吧唧了几下嘴,似是极为挣扎地做了个决定:“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红尘作伴,潇潇洒洒,浪迹天涯,可好?”
她微微侧首,拂晓的东方既白,一抹晨曦洒在她的肩头,于她周身晕出淡淡光华,流转得极为温柔。
“好。”麦云浠说。
旭日陡然蹦出天际,刺目强光扎得汤婉婉睁不开眼睛。
再撑开眼皮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橘子香水味浓郁的温馨棉被内。
果然只是一场梦!醒来一点也不感动!
什么复活习妄的夙愿任务,都是假的!
连个游戏都不是!
汤婉婉气得赤脚下床,冲出卧室。
这梦做了太久,憋了一泡大尿。
可是洗手间门口为什么杵着一个小孩?
这家里,除了卧室是十几年没变的熟悉陈设,为什么客厅却陌生得很?那么多小孩子的玩具哪里来的?
“妈!你起来了?”堵着洗手间的小孩,歪着圆圆的脑袋问她。
葡萄般的大眼睛、肉鼓鼓的腮帮子、圆嘟嘟的小唇珠,胖乎乎的身子骨,这俨然是个五岁大小的团子,从哪个门缝里溜进我家的?
“你是谁?”就算是憋着一泡历经两世情缘的陈年老尿,汤婉婉此刻也没灵感了。
“妈,不至于吧?”团子小眉毛一竖,委屈巴巴,“才睡了一觉哎,我是你的好大儿泡泡啊!你怎么能把我忘了?”
“你不要吓我啊小朋友!”汤婉婉扶住门框,“我才二十二岁哎,我都还没结婚呢!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哪个王八羔子跟我生的你?他特么犯法了知道不?”
“妈!”泡泡爬上洗手台一侧的儿童垫脚凳,才能够用藕节般的肥手触摸汤婉婉的额头,“你是做梦还没醒吗?你上个月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还因为我砸了你蛋糕揍了我一顿,你现在假装失忆不认账吗?”
我特么可不就是做梦还没醒嘛?我特么可不就还在复活习妄的夙愿游戏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