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奕眨巴眨巴眼睛，“这整个百花楼的人都在这么传。”
“凝儿啊，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
身后姜如奕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但是姜宛凝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楚璟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而京都遍地是这样的传闻，无非就是李文曜在背后推波助澜造成的。
姜宛凝深吸了口气，这一幕和前世何曾相似。
“大人，现下这整个京城都是有关于您的风言风语，您看……”
楚璟一手撑着脑袋，随性地把玩着掌中琉璃盏，“压下去。”
“啊？”
那侍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张大了嘴看着楚璟。
楚璟收起琉璃盏，眉目清冷地睨着他，“我让你把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都给我压下去。”
侍从被他一眼瞪的心惊，忙不迭就下去了，心里却是暗觉古怪。
这大人先前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在意，名声臭了也就臭了，今日怎么这般认真起来了。
“大人大人！出事了！”
那名侍从刚下去，屋外又步履匆忙地走近一位，嘴里更是一叠声地喊着。
楚璟有些不耐，“出什么事了又？”
来的人在楚璟面前站定，左右四顾无人，尔后行至楚璟身边，附在他耳畔小声说道：“四皇子今日进宫面圣了。”
楚璟闻声扫了他一眼，“他爱见谁见谁，与我何干。”
“哎！大人！那四皇子今日进宫可是为了让陛下给他赐婚的。”
“那四皇子本就和大人您不对付，这万一娶了个背景强盛的皇子妃，这不就更加对您不利了吗。”
那名下属还在絮絮叨叨地给楚璟分析李文曜娶亲的利弊，只是这边的楚璟却是坐也坐不住了了。
那李文曜除了姜宛凝还能求娶谁。
“备马，我要进宫。”
“诶？大人？大人！”
看着突然脸色大变，大步朝门外走去的楚璟，那名下属也呆了一瞬。
大人莫不会现在就要进宫去搅黄四殿下的婚事？还是说要给圣上吹吹风，替那四皇子选个母族弱势的联姻对象？
姜宛凝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那时楚薇不知从何处得了小道消息，悄咪咪地进了她的院落，将房门掩好，问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楚璟，竟让他一门心思搅黄了她和四皇子的亲事。
“你说四殿下进宫请求陛下为我和他赐婚？”姜宛凝虚眯起眼，问道。
楚薇不明觉厉地点头，“是啊，只不过后来被楚璟搅黄了。”
姜宛凝心下闪过一丝慌乱，她分明记得前世李文曜提亲是在中秋节过后，而现在正月十五都未至，他怎么就进宫去提亲了？
“凝儿？凝儿你怎么了？”楚薇察觉姜宛凝脸色不对劲，连忙出声询问。
姜宛凝摆摆手，温柔一笑，道：“无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楚薇见状吁了口气，转而替姜宛凝打抱不平道：“也不知你和四殿下是哪里得罪了那个九千岁，竟让他把这门好好的婚事搅黄了。”
姜宛凝面上仍旧是笑着，心下却是有些沉重。
相比前世，李文曜进宫请旨的时间提前了，而楚璟也出面干预此事。这些事情的行径和前世相比较相差甚远，这让姜宛凝怀疑后续的一些事情是否也会跟着发生改变。
例如流匪的事情……
夜里姜宛凝前往正厅用膳，看见姜父也是愁眉不展的模样，想来也是因为赐婚一事。
姜宛凝在看了一眼就垂下头，专心地吃着饭，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倒是廖雪在饭间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让姜父把姜宛央从小祠堂里放出来，但都被姜宛凝和姜如奕有意无意地打断了。
“父亲，您尝尝这个。”姜如奕拣了一筷子的红烧茄子，殷勤地送到姜父碗里。
廖雪暗自瞪了多事的姜如奕，执起一旁的酒壶，斟了一盏酒，温柔地递到姜父面前。
只是没等廖雪说话，这边的姜宛凝泰然自若地端起迎儿给她盛好的汤，奉到姜父跟前，“父亲，冬日里饮酒伤身，不如喝些热汤暖胃。”
姜父正欲接酒樽的动作一顿，转而接过姜宛凝递来的汤碗，眯眼笑起来，“还是凝儿想的周到。”
这一餐饭下来，廖雪吃的极为憋屈。
就在廖雪准备给坐在另一侧的庶子姜瀛使眼色，让他开口求求姜父的时候，姜宛凝好巧不巧地又插了一句话，“我看姨娘近日有所清减，想来是挂念身在祠堂的姐姐所致。”
廖雪一喜，刚想借着这个话题好好地哭诉一番，好让姜父心软放姜宛央出来。却不想姜父冷哼一声，搁下手中的筷子。
“凝儿，央央她近日越发没了规矩，在外兴事不说，还险些连累了我们姜家的名声。此事你不必再替她求情，等她何时想通了我就何时放她出来。”
姜父此话一出，就是廖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生怕触了霉头。
隔日，恰值姜父休沐，姜宛凝带上姜如奕一同去姜父处请安。
“奕儿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凝儿说。”
姜如奕本是想死缠烂打地留下来一同听听姜父要说什么，却被姜宛凝揪住衣袖，使了个眼色。
姜如奕瘪了瘪嘴，对着姜父躬身行礼一礼，返身回去了。
“凝儿，前些日子四皇子进宫想请圣上为他和你赐婚。”姜父看着姜宛凝，眸色深沉，“凝儿，你是怎么想的？”
姜宛凝睫毛轻颤，其实父亲他一直都不赞成她成为李文曜的皇子妃，前世如此，这一世也一样。
“四殿下虽好，但是凝儿觉得他并非凝儿的良人。”
姜父听到姜宛凝这般说，愣了愣，好一会才复又问了一遍，“凝儿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感受到姜父话语里的不可置信，姜宛凝点了点头，“四殿下私下与文家的那位小姐举止亲密，凝儿以为他并非是适合我的人。”
“文家？”姜父拧起眉。
“便是那日和姐姐起了矛盾的那个文家。”姜宛凝善意地提醒道。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里的姜父眉毛更是拧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