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存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因為是她自己的帽子，段敬馳戴上有點小，重點是這還是個粉色的。
程航湊過來，看清段敬馳的樣子沒忍住“臥槽”了一聲。
段敬馳不耐煩看他，“幹什麼？”
程航也沒戴帽子，他捧腹大笑了半天，“哈哈哈哈哈，不是……哥你怎麼還戴帽子，還是粉色的，你啥時候這麼娘們唧唧了。”
段敬馳給了他一腳，一點不客氣，丟了句“滾。”
名義上說是春遊，實際上也並不是像小學生那樣。
高中生沒那麼乖，再加上在學校壓抑太久，好不容易出來一次。
秉持著一定要玩夠的想法，徐昇也沒指望他們多聽話。
他們班先去的公園，這個時節公園空氣很好。
大巴剛到，程航就一溜煙跑下去。
段敬馳慢悠悠往下走，許思存還在後面跟姜芸商量下週末去哪。
下週六是姜芸生日，剛好趕上模擬考結束，大家打算好好玩一頓。
徐昇站在前面拍了拍手，讓班長點了點名就開始交代。
“大家現在先自由活動，一會我們在這裡集合，具體情況聽通知。”
今天是允許帶手機的，徐昇剛說完，眾人就跑的沒影兒了。
程航神秘兮兮地拉著他們找到一個無人的小角落。
然後從身後他一直在背的巨無霸版大包中緩緩拿出了……
小型燒烤架？
還有一堆調料，食材，飲料……
許思存驚，“不是，你是怎麼裝下去的？”
段敬馳一臉見怪不怪，慢悠悠蹲下來組裝燒烤架。
姜芸嚥了咽口水，“別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幾個人找了塊乾淨的草地坐下，許思存姜芸幫著收拾食材，段敬馳和程航負責燒烤。
這塊地在樹蔭下，還有粗壯的樹擋著，離公園中心也遠，沒幾個人來，倒也是清淨。
段敬馳瞥了許思存一眼，“要吃什麼？”
許思存喜滋滋地拿了幾串遞過去，“這幾個。”
程航咬了口串，閒聊起來，“哥，你模擬考心裡有底沒？”
畢竟春遊回去沒幾天就要考，不少人估計都穩不下心來。
姜芸遞給他一串，無語道，“你還擔心他倆？”
程航默默噎了一下，小聲嘟囔，“也是。”
剛說完，他們就看到許思存從包裡摸出來一個小本本，開始邊吃邊看。
段敬馳看了一眼，嘴裡念出來看到的字，“高中化學公式彙總……”
程航震驚，指控道，“許思存你居然這麼卷！”
姜芸欲哭無淚，她成績也算不上差，但也不好，年級一百名左右。
於是她默默湊過去，和許思存一塊看了起來。
程航就慘了，他成績甩出年級三百名開外，被徐昇辣手摧花過無數次，對此很有陰影。
就在他還想多說幾句的時候，段敬馳淡淡道，“徐總來了。”
徐總是他們班給徐昇起的外號，他們幾個喊的最六。
這話一齣，所有人都慌了。
段敬馳沒騙人，如同催命符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後彷彿響在耳邊。
說時遲那時快。
段敬馳滅了火，程航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野餐布，“唰”一下蓋住燒烤架。
……
徐昇腳步停在幾人面前，“你們在幹什麼？”
眼前是這樣一副場景。
四個人靠的很近，圍在一塊一同看著許思存手裡的小本本，邊看邊讀出聲。
“溶解度計算公式：m(溶質)/m(溶劑) = s(溶解度) / 100g (溶劑）……”
“哎呀小許你往後翻嘛，這意義都看不到了。”
他一齣聲，四個人看過來。
程航率先回答，臉上一本正經，“老師，您怎麼來了？哦我們在複習化學。”
徐昇眉頭鬆開，甚是欣慰地看了他們一眼。
“今天出來活動，不要學太累了。”
程航看著笑眯眯的徐昇，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畢竟平常不踹他就不錯了。
徐昇又笑了笑，“那你們先看書，我先走了。”
四人紛紛應好。
就在大家鬆口氣的時候，轉過身的徐昇突然回頭。
“什麼味道？”
許思存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程航支支吾吾，姜芸眼神躲閃，徐昇一臉狐疑。
段敬馳反手從背後拿出一隻剛開口的燒雞，從善如流道。
“老師，我們在野餐。”
帶燒雞的罪過總會比當場燒烤要小一點。
好在徐昇沒追究，轉過身又打算走。
大家又鬆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秒他又轉過身。
程航在心裡哀嚎。
不是吧，還來！？
徐昇又重新皺眉，“不對，是燒焦的味道。”
四人:……
啊？
他們同時緩緩回頭，隨著徐昇的視線看到了他們湊在一起想擋住的用布蓋住的燒烤架，此刻正在冒煙。
！？
並有種愈來愈大的趨勢。
火苗已經燎到了程航後背的校服。
程航彈跳起來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衣服！！！！”
順帶著把許思存的高中化學公式彙總一同撩到了火裡。
徐昇邊脫了外套滅火邊怒吼一聲，“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學校！”
–
徐昇把燒了領子的外套往辦公桌上一放，“說說吧。”
段敬馳想笑，程航也想。
許思存和姜芸低著頭嘴角抽搐。
眼前的徐昇滿臉全是灰，頭髮也往上豎，眼鏡腿歪了一個，有點狼狽。
但他們幾個也好不到哪去，程航最嚴重，校服背後被燒了一個大洞，頭髮還燒掉了一撮，兩邊不對稱，有點滑稽。
段敬馳外套燒掉了一個角，許思存和姜芸算是最輕的，除了嗆了點菸沒受什麼傷。
這事確實做得不對，如果再晚點，後面就是樹，發生火災可就慘了。
因此徐昇很生氣。
“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沒及時滅火後果有多麼嚴重！”
“雖然學校沒有明確規定不可以，但是這太危險了！”
“你們都是未成年人，下次有這種事之前要先告訴老師，知道嗎！？”
幾人點點頭。
心裡都在默默想，還好徐總鼻子靈，才沒造成什麼大損失。
比金毛都靈。
徐昇喝了口茶水，緩了緩才說。
“說吧，誰帶的頭！”
還沒人回答，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這個時候大家還沒回來，難道是值班老師？
幾人聞聲看過去，對上了秦言茫然的視線。
也對，這個時候在學校的，除了值班老師，還有留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