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情緒複雜的來到桌前。
沈良正饒有興致的吃著火鍋，筷子上的肉片看起來十分滑嫩。
“我問你，前天晚上出現在我家門口乾嘛？”沈良嘴裡嚼著肉。
許五道腦海中開始急速思索，表情有些絕望。
“快說！”沈良吼道。
許五道嚇得身子顫抖：“有人叫我拿些火藥去大人家院子後！”
果然！沈良眼神變得兇狠：“誰！”
“城西的羅老爺！”
富商！
一口將肉送進嘴裡，沈良放下碗筷，拿起手帕抹了把嘴，隨後伸出手。
李堯適時將卷宗放在沈良手心裡。
沈良將卷宗摔在許五道身上。
“勾結十里八鄉的惡霸搶老百姓土地，不給就打，打到死為止，還將搶來的地高價租給百姓，沒錢拿就讓人家賣兒賣女，逼死了無數的無辜百姓，是你吧？”
許五道身子顫抖眼神閃躲。
他想跑，卻跑不了。
手腳筋全都被沈良打斷了。
“不說就是承認嘍。”沈良丟下手帕，起身的同時抽出李堯腰間官刀。
見沈良逼近，許五道連忙開口求饒：“沈大人別殺我，我有錢，有很多錢，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許五道不清楚這新來的縣太爺發什麼瘋。
不過他清楚大啟王朝的官僚作風。
橫豎不過是要錢嘛！
只是這沈良的手段粗暴了些。
給就是了！
沈良不為所動，將刀對準了許五道脖子。
“沈大人，沈大人！”許五道情緒幾近崩潰：“我可以把錢全都給你，只求你饒我一命！”
沈良抓著許五道的腦袋重重朝桌子上磕了幾下：“你逼死那些百姓的時候，有想過饒他們一命嗎！”
許五道被弄得頭暈目眩，心中暗暗詫異。
為了百姓？
開什麼玩笑！
那些賤民有什麼作用？
他們的作用無非就是給他許五道增添勞動力而已。
這個新來的沈大人發什麼瘋啊！
替百姓出頭！
他喝多了吧！
一定是嫌錢不夠！
許五道再度開口：“沈大人，地我也可以給你，只要你饒我一命。”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真是該死啊！”沈良一把扯下桌布，將許五道的腦袋包裹起來。
“沈大人！我還有老婆和十一個小妾，都能給你，高興的話，我女兒你也拿去用！”
為了活命，許五道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沈良笑了，他將腦袋湊近許五道耳旁：“你傻啊，殺了你，這些東西也全都是我的。”
什麼！許五道瞳孔驟然收縮。
“喂……”安倪試圖阻止。
‘唰！’
【獲得罪惡值+800】
“把他的卷宗銷掉。”沈良淡淡道：“記得把他家抄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安倪傻了眼，整個人宛如木頭般站在原地。
直到沈良走出去老遠，安倪這才動了動嘴唇：“為什麼？”
“嗯？”沈良疑惑轉身。
“為什麼不按照律法行事，你私自殺人不合規矩的！”安倪咬著嘴唇質問道。
作為何太尉的暗衛，安倪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殺過人。
但安倪殺人，從來都是依照規矩辦事。
要麼對方是想要自己的命，要麼對方是想要無辜者的命，這種情況下安倪才會殺人。
方才沈良殺五個武夫的時候，安倪就不說什麼了！
但許五道明明都失去反抗能力了，沈良為什麼還要殺，不是該抓回去的嗎！
而且為什麼眼前這個讀書人在殺人的時候，臉上還能掛著那種該死的微笑啊！
就好像某種欲~望得到了解脫一樣。
太滲人了！
這是個讀書人該有的樣子嗎！
這是個好官該有的樣子嗎！
安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好像開始崩塌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人的。”沈良淡淡回道。
安倪愣住。
沈良嘴角上揚：“貪官奸，清官要比他們更奸。”
是這個道理嗎？安倪不懂。
從小何太尉教她的，是按照規矩行事，任何事情都大不過大啟王朝的律法鐵條！
“記得幫李堯搬東西。”沈良轉頭離去。
……
許五道的財產遠比樊成來得多。
三人合力搬了一下午才勉強搬了大半。
簡單統計完後，價值在十一萬兩左右，加上那些地，估摸著怎麼著都能有二十萬兩。
坐在衙門口，李堯累得滿身大汗：“不行了沈大人，實在搬不動了。”
沈良也有些倦了：“那就明天再說吧。”
安倪還是下午那副痴傻樣子。
她在思考。
就今天下午的表現來看，沈良或許擔不起何太尉期望。
這傢伙太沒有人性了！
且辦事沒有任何對大啟王朝律法的忌憚。
沈良如今的行事作為，和那些董涵手下有什麼區別？
無視律法鐵條，視人命如草芥！
這種人，真的能夠扛起何太尉所委以大任嗎？
“找個地方吃飯去吧。”沈良招呼道。
“家裡做好了。”李堯又要拉沈良去他家。
簡單思索後，沈良應下。
去哪裡吃不是吃？
兩人相互攙扶著站起身，走出半里地後又轉頭。
安倪還在原地。
她在考慮要不要殺掉沈良。
她怕日後這就是第二個董涵！
“你不餓嗎？”沈良問道。
安倪起身，緩緩朝兩人走來。
跟著兩人步伐，三人來到李堯家裡。
路上沈良不忘買了些熟食。
到家後，林初見看到多了個人，有些無措：“沒有提前告知，我就做了三人的飯菜……”
沈良擺擺手：“沒事，我買了菜加餐。”
飯桌上，李堯不斷跟李初見講述著下午沈良的神勇，聽得李初見一臉崇拜，不時發出驚呼聲。
看著李初見的樣子，安倪更覺茫然。
為什麼連她這個暗衛都懼怕的畫面，這個尋常百姓家的丫頭聽得津津有味？
而且……她不是該痛罵沈良沒有人性嗎？
怎麼對方看上去好像很崇拜沈良的行為！
飯後，李初見在後院洗碗，安倪偷偷跟了上來。
“有事嗎？”李初見怯怯問道。
安倪上前幫李初見洗碗，接著開口：“剛剛你哥說的那些東西，你不怕嗎？”
李初見搖搖頭。
“為什麼！”安倪不理解：“明明沈良殺人的手段那麼兇殘，你為什麼不怕他？”
“不怕啊。”李初見還是一副笑意。
安倪放下碗筷：“他！沈良！不由分說就隨意草菅人命，這種嗜殺之人難道不比那些地主惡霸還要恐怖嗎？”
李初見淺笑：“姐姐應該不是普通百姓家吧？”
“你怎麼知道？”安倪好奇。
李初見低下頭默默洗碗：“因為姐姐會問出這種話，肯定沒見過底層百姓的窮苦。”
“殺人算什麼？那些惡人吃人的手段我們都見過！”
“沈大哥殺他們，那是在為民除害，所以我們根本不怕他，因為他是個好人。”
“難道那些惡人會比沈良更恐怖？”安倪問道。
她不懂。
明明今天看上去，那個地主更像是受害者。
李初見輕點下頜：“嗯，你沒見過，所以你不知道，比起殺人……吃人不吐骨頭更加瘮人！”
安倪懵了。
這是個什麼世道！
為什麼殺人者沒人懼怕，反而是那些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富商更招人恐懼？
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