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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遲鐵稍愣,點了點頭把門打開了。

他站在原地瞥了姚海棠一眼,姚海棠瞬間領會。

她笑意更深,禍水般的眸中閃動著幾分興致,一邊邁開步子毫不客氣地往屋裡走一邊貧了吧唧地說:“誒呦,可真是打擾你了啊。”

“不好意思啦。”

“我喝口水就走。”

遲鐵沒說話,見她走進去了才跟著進門,反手把房門一關拉下燈繩。

四四方方的小屋子,只有挨著樓道的那邊有扇窗戶,幾乎是一眼望到底。

牆邊上有張木板跟鐵架子搭起來的床,欄杆處隱隱還掛著鏽跡。

床腳處有個快散了架的衣櫃,門兒只剩了半拉。

隱隱看去,裡面似是闆闆正正地疊著幾件衣服。

姚海棠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驚訝於如此破敗的房間看著竟幾乎一塵不染。

東西壞的壞、舊的舊,便更顯得床上乾淨的軍綠色床單和疊成豆腐塊似的被子極其乍眼。

她環繞四周一圈,有個打開的摺疊桌子在床側。

旁邊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就成了姚海棠唯一適合坐下的地方。

她作勢要過去,沒成想剛走到跟前兒遲鐵就快步走來。

伸手一攔,“姚老闆,你坐床上吧。”

“椅子腿兒不結實,快壞了。”

“… …哦,行。”

姚海棠還尋思呢,暫且不提這床是挺私密的一個地方,光看這整潔乾淨的程度也有點兒讓她不忍坐下。

可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就沒再矯情。

姚海棠坐下了,遲鐵就真去給她倒了杯涼白開來。

那印著大紅牡丹的暖壺瓶子就放在窗臺上,旁邊也只有一個陳舊卻乾淨的杯子。

遲鐵倒了水,端過來說:“水得有個幾天了。”

姚海棠笑著接過:“沒事兒,還能喝死人啊。”

“… …”

遲鐵聽完這話,冷沉深眸中竟隱約洩出抹笑意,嘶啞著嗓子說:“那倒是喝不死。”

“就怕你鬧肚子。”

姚海棠直接咕咚咕咚把一杯水都灌下去了,素白瑩潤的手背一抹嘴兒,甚至還打了個小嗝兒。

“沒事兒,全當減肥了。”

然後遲鐵就又不說話了。

姚海棠散漫地耷拉著眼皮子,似乎感覺到他冷冽的視線又從她頭頂到腳面順了一圈兒。

姚海棠有點想笑。

她覺得不看都知道是跟白天的時候差不多的眼神兒,那種不知道她肉都長哪兒去了的眼神兒。

她把水杯一推放在桌子上,頭腦有些昏沉。

今天這酒喝急了,肚子裡又沒有什麼食。

所以姚海棠就只能比平時膽子更大,說話更直。

她緩緩抬頭,那雙風情萬種妖精似的眼眸深處閃著微光,笑道:“不問我?”

“不問。”

遲鐵答得很快,話音才落也坐下了。

姚海棠看他倆小腿肚子繃著勁兒似的坐在椅子上,明顯是不敢用全力往下坐,眉梢一吊:“核心力量挺強啊,遲同志。”

“… …”

遲鐵像是被噎了一把。

說啊,幹力氣活兒的麼。

後面他又不吭聲了。

姚海棠知道,他不問,他也不想問。

她來了,他不算是討厭她。

甭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讓她進屋,都不會是那種帶著曖昧的。

姚海棠上輩子或是這輩子都聽過許多來自於異性的邀請,卻沒有如同遲鐵一般冷肅且怪異的。

怪得讓她想笑。

讓她忍不住更生興味。

姚海棠管不住嘴以後更沒了顧忌,想到什麼問什麼。

她頭一個問的就是:“你多大了啊?”

遲鐵:“二十七了。”

“姚老闆呢?”

姚海棠:“比你小四歲。”

說完這話她就感覺哪兒有點兒發脹。

本來就喝了汽水兒跟酒,剛才又灌了杯涼白開。

姚海棠無聲嘆了口氣。

“遲同志,請問有廁所麼?”

“有點兒急。”

“有。”

遲鐵點頭起身,“我帶你去吧,在樓道里。”

“沒亮兒。”

姚海棠也起身,說行謝謝。

哪料到這剛站起來,腦袋瓜子直接“嗡”地一聲炸開了。

左腳右腳跟係扣兒似的絆一起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已經往前栽歪了!

“嘭——”地一聲。

姚海棠下意識閉上眼,羽睫抖了兩抖。

不小心撞到的摺疊桌子吱嘎地響了兩下,被黝黑賁張的手臂又往旁邊兒推了推。

姚海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跌進了一個結實又堅硬的懷抱,男人的體溫比她高上許多,隱約間她還能聞到一股胰子混雜著潮氣和泥土的味道。

她一愣,隨即便睜開眼——

入目的卻是那道可怖又猙獰的疤痕。

遲鐵凸起的喉結滾了滾,疤痕也就跟著動了動。

他聲音很低,顯得嗓子眼兒裡那股子惡鬼般的嘶啞更重了些。

“沒事兒吧?”

“站得起來麼?”

他面不改色,倆胳膊都平攤在地上。

像是個墊背的工具似的漠然沒波瀾,一點兒都不帶碰姚海棠的。

姚海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她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了王三芳說的“他不行。”

然後她竟然莫名產生了一種無比幼稚的挑戰欲,不服輸似地將柔軟的身子往下使勁壓了壓。

姚海棠看著是挺瘦,某些部位也談不上過度豐腴。

可那種年輕又飽滿的彈性實在沒辦法令人忽視。

那是種奇妙的觸感。

讓遲鐵瞬間覺得自己就好像塊烏漆嘛黑的、又硬得不行咯得要命的石頭塊兒似的。

他頸側青筋瞬間脹起眸底飛速劃過抹暗色,但很快就被他蹙著眉咬緊後槽牙壓了下去。

他粗糙有力的手下意識地動了動,想推開她。

遲鐵沒多想,只當姚海棠是真醉上頭了,身上沒勁兒癱軟了。

結果手剛要抬起來,身上的人卻又幅度很大地動了動。

“… …姚老闆。”

遲鐵那股子漠然冷冽的勁兒終於退了幾分,隱約帶著慍怒和不悅:“故意?”

姚海棠卻跟沒聽見似的。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遲鐵身下的某個部位上了。

尤其是當她如此努力地想要通過自己掌握的所有理論知識點,試試看能不能喚醒它的時候——

它還、完全、沒有、反應。

姚海棠咬了咬唇,本就嫣紅的唇瓣被她咬出來個旖旎的齒痕。

她撩起烏睫,特不死心地仰著細白脖頸看向他。

“真不行?”

姚海棠渾圓挺翹的臀動了動。

眸間水色盈盈。

“這樣兒呢?”

“這樣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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