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半路，她卻重重地咳嗽了一下，並用事先準備好的手帕捂住口鼻。
白手帕一片血紅，甚至還有些陳舊的血跡重疊交錯，深深淺淺，在場的人無不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我的女兒怎麼咳血了?”洛凌空怒火中燒，掃視了臺下眾人，“誰是洛天雪所在學堂的負責人?”
“小人該死……”臺下一個學堂老師當即驚恐地下跪。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凌空冷酷逼問。
學堂老師解釋道：“數日前，洛天雪在洛城河不慎落水，後來一直請假養病，直到今日才來參與靈根測試。”
“落水?落水怎麼會咳血，你又是哪裡知道的不慎?”洛凌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並不相信這麼簡單的說辭。。
“這……”學堂老師稍微思索，又接著說道：“落水一事，小人已經派人調查，目擊者眾多，可以證實沒有旁人加害，至於咳血，可能另有隱情。當時洛天雪請假，說是去幽香居了。小人人微言輕，怎麼敢調查長老?”
洛凌空聽到洛孤雲的幽香居，當即轉身恭敬地向他抱拳請教：“六叔，還請為侄兒解惑！”
洛孤雲為了隱瞞兩人的合作，也為了拉進關係，自然不吝惜一兩句謊言，“幸虧那日我遇見雪兒，醫治了她的傷勢，不然這可憐的孩子真就時日無多了。這傷勢傷在肺腑，乃是平日心中鬱結，再加上溺水壓迫，才激發了病情……”
“可會影響她將來修煉?”洛凌空急切地打斷了洛孤雲的話。
“自然不會。只是病情並非一兩日就能痊癒，還需要過些時日。而且這心中的鬱結，必須早日解開，免得留下後患。”
“鬱結……”洛凌空沉吟了一會兒，並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說道：“雪兒，不如先去測試下靈根吧，等會兒為父一定會為你做主！”
洛天雪很滿意洛孤雲的表演，對洛凌空的表現並不意外。說到底，資質才是他看中的東西，他根本不會為了一個廢材出頭。那些雜靈根的子女，就算當雜役累死了，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測試臺上人頭攢動，家主乃至長老都等待著洛天雪把手握在測靈石上，可謂是萬眾矚目。
在手與測靈石接觸的那一刻，一片精巧璀璨的雪花在測靈石內浮動，連帶著空氣都洇染了刺骨的寒意。
“好！”
“太好了！”
“天佑家族！”
“果然也是冰靈根！”
……
歡慶聲此起彼伏，卻只有洛天雪自己知道，她身上的靈根乃是極品雪靈根，與洛天冰的極品冰靈根完全不同。只是洛家人眼拙，看不出來罷了。
洛凌空慈愛地張狂臂膀，等著洛天雪像洛天冰一樣撲進來，可等了一會兒，卻見洛天雪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搞得他非常尷尬。
其實洛天雪也是故意為之，如今扮演的是一個心中鬱結，飽受創傷的角色，自然不能露出破綻。
洛凌空明白了什麼，當即主動輕輕抱著她，做出一副慈愛的樣子，安慰道：“我可憐的女兒，都是為父不好。以後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永遠愛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身子。”
“嗚嗚嗚……”洛天雪覺得時機已到，趕緊低聲啜泣，“父親……有人欺負我……他們還逼我去死……”
“什麼！”洛凌空大怒，自己的“冰靈根女兒”居然慘遭陷害，差點夭折，幾乎就是掐斷了家族未來的希望。
一旁的洛天冰卻陷入深深的自責，已經低著頭，久久都沒有抬起來。她根本沒有料到交換身份居然會差點害死自己的姐妹。
“是誰?快告訴父親，父親定為你做主，嚴懲這些渣滓！”洛凌空堅定地說道，並轉身冷冷地看著臺下的幾百個少男少女，某些人當即就嚇得面色蒼白。
大禍臨頭了。
“真的嗎？”洛天雪帶著哭腔說道。
“我的寶貝女兒，當然是真的。”洛凌空再次確認。
“洛天衣，洛天炳，洛天鼎，他們三個人每到發月例的時候都來搶我的銀子，害得我沒有銀子花，如果不是小月辛苦做女紅，掙了些錢，我可能早就餓死了。即使這樣子了，還要被他們時刻敲詐勒索，我每天都只能喝稀粥，吃鹹菜……
還有洛天舞，洛天姬，她們倆時常辱罵我，說我很沒用，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汙染環境，不如早點去死，也就是因為她們，我才會一時想不開，跳了河……
還有洛天行，他在街上搶劫我……
還有……”
洛天雪趁著這個機會，把所有欺負她的人都說了一遍。這是前世不可能有的好機會，當時的她太單純了，居然任由這些人在欺負完自己後還逍遙法外。
重生歸來，她終於可以好好清算一下舊日的仇恨了。
所有被唸到名字的，一個個都臉色蒼白，體如篩糠。
而洛天行卻是臉色發黑，錢沒搶到，還被打斷了鼻樑。那地方到現在都是塌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吃白食被嚴懲後，現在還要因為搶劫而被嚴懲。
等到洛天雪說完，洛凌空已經面沉如水，冷冷說道：“沒想到我堂堂洛家居然養出這麼多陰險狠毒，只會內鬥的廢物。我洛家雖然鼓勵競爭，但那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交鋒，而不是手段歹毒，毫無道義的惡鬥。
你們每個人都要記著，我們都流著相同的血脈，都是兄弟姐妹，都應該親如一家。今日凡是念到名字的人，我都會徹查，再行定罪。嚴重者甚至要一輩子貶為奴隸，勞苦至死！相關的學堂教師嚴重失職，一律撤銷職位，永不錄用。
在此，我希望所有洛家子弟引以為戒，不再重蹈覆轍。”
“家主英明！”眾長老紛紛附和。
“謝謝父親，父親最好了。”洛天雪很自然地撒嬌。
至於臺下那些被提到的人。他們不僅恐懼害怕，更有甚者已經跪在地上求饒認錯，最慘的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洛天行十分不甘，現在被定罪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可惜，形勢比人強，他現在再怎麼掙扎都於事無補，只會像那些膽小的傢伙一樣淪為笑柄。
他只能在心裡暗自發誓：“可恨，早晚有一天，我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