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謹遵家主號令！”屋外的守衛遠遠聽見了洛凌空的命令，紛紛消失在夜幕，僅等候了片刻就把李旭從府邸裡押進了大堂。
李旭跪在大堂下，顫顫巍巍地低著頭，背後站著兩名守衛，各抓住一條胳膊，把他壓制得動彈不得。
“說吧。下午我派你去內堂調查，那是為了公務。你呢？你自己說說你做了什麼！”洛凌空端坐在大堂，厲聲發問。
李旭驚得一顫，抬頭大喊道：“冤枉啊！一定是有人誣陷我！請家主明察。小奴一向兢兢業業，絕不敢做出有違家規的事情。”
“是嗎？”洛凌空喝了口茶，平靜地看著李旭，“我問你傍晚去了哪？你又何必談什麼誣陷?先回答我的問題。”
李旭深吸口氣，繼續說道：“回稟家主，今日下午小奴只去過內堂大殿調查五小姐逃課一事，之後四處尋覓五小姐的蹤跡，後來得知五小姐已經回了宿舍，就向您稟報，然後被您派遣接五小姐回來，之後就再沒有做過什麼事了。”
“不錯，你說得很詳細。那麼你是怎麼發現五小姐在家的，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了?”洛凌空放下茶杯，繞有深意地看著李旭。
李旭一時間冷汗直流，扣頭如搗蒜，“小奴沒有！小奴一日奔波，只是為了完成家主的任務，小奴對家主衷心耿耿，絕對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洛凌空轉而看著躲在於淑芳後面的洛天雪，說道：“雪兒，你來說說吧。你放心，父親保證不會有人傳出去的。”
洛天雪倒是很想指認這個渣滓，只是她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軟弱善良的角色，並不適合強硬地出來指認。不過，她早就想要報復那個偷窺者，所以特意把小月也帶了過來。
轉身拉了拉小月的手，洛天雪可憐巴巴地說道：“小月你也有看見的，幫我說說吧。”
小月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上面，威嚴恐怖的洛凌空，一時間竟不敢站出來指認。
洛凌空這才把目光移向小月背後的婢女。如果不是洛天雪提到她，洛凌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哦?你知道？說說看。”
“奴婢……”小月不敢違抗，硬著頭皮從小月背後走到跟前，跪在了李旭的身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奴婢傍晚的時候伺候小姐……沐浴……後來小姐突然大喊一聲，接著就聽見了牆外有輕微的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當時我……我站在側面，沒有看見什麼，小姐面向的時圍牆那一面，她說看見有人在偷窺。”
洛凌空聽完小月的敘述若有所思，雖然不能確定偷窺的是李旭，然而可以確定的是——洛天雪的確被人偷窺。然後洛凌空又問了問洛天雪：“雪兒，你當時有看清是誰在偷窺？是跪在這邊的李旭嗎？”
指認李旭雖然容易，但這種突發狀況是一瞬間的，洛天雪根本就沒有看清是誰，這樣指認太過於草率，萬一不是李旭就會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
洛天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洛凌空明白了洛天雪意思，點了點頭，走到李旭面前，“李旭，你也跟著我不少年了，難道還不知道我最恨就是欺下瞞上之徒?如果你肯坦白，我會考慮從寬處理，否則……”
“家主……我……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了，當時我只是聽見了屋裡動靜，又在圍牆那邊露了點頭，剛好看到五小姐的臉就馬上跳下圍牆，絕對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李旭眼見快要瞞不住了，按照之前的描述加了些許細節。
形勢已經很明瞭了，李旭這番話與招供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差的就是量刑了。
洛凌空並沒有直接懲處，轉而問向洛天雪：“雪兒，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罰比較好？”
“我……我不知道。”洛天雪沉思了還一會兒，才故意怯生生地說了個極其輕的懲罰：“責罰一下，讓他改正錯誤就好了。”
聽了洛天雪的話，於淑芳卻看不下去了，“家主，請原諒妾身斗膽直言。李旭犯下的罪孽絕不可以輕易饒恕，否則難以服眾。”
洛凌空點了點頭，於淑芳說得在理。自己也絕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饒過李旭。
這李旭雖然是先天修為，可洛城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他只需要用測靈石逐一選拔，根本不愁找不到有修煉資質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洛天雪現在還小，什麼都不懂，萬一長大了後悔自己的決定，憎恨他這個父親，那就得不償失了。
“念你兢兢業業，偷窺一事雖屬意外。可在我洛家家規之中，絕沒有意外和僥倖。無論你是否看見，都是偷窺。雪兒天真純善，願意饒了你，可家規不能忘，祖制不能廢，你可服氣?”洛凌空走下高座，直視著眼前的跪伏的李旭。
“小奴罪該萬死，小奴願意受罰。”李旭說完又轉身朝著洛天雪深深一拜，“多謝小姐原諒，小僕感念小姐恩德，來世當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
洛凌空輕嘆一聲。
李旭確實是個忠心的好奴才。可洛天雪資質極佳，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必須要關心和維護。
所以，洛凌空不得大聲不宣佈：“李旭偷窺，嚴重違反家規。情理上可以稍微減免，就饒你一命，只剜去雙目，趕出洛家。守衛們，把他拖出去！”
“遵命！”一眾守衛拉著面色灰敗的李旭出了大堂。連守衛們也沒有想到原本寵信至極的李旭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這時才算明白了，原來他們的功績在家主心中只是理所應當的小事，一旦出了差錯就是一枚隨意捨棄的棋子。
家主府外，秋風冷冽，李旭被堵上嘴巴，受了刑罰。空蕩蕩的眼眶流著鮮血，李旭顫抖地拄著柺杖，摸了摸剛換上破布衣服，離開了這個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在家主府裡，燈火通明，洛凌空拿著幾個玩具在逗著洛天冰洛天雪，和她們倆嬉戲打鬧，還有於淑芳託著腮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宛如其樂融融的美滿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