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婆婆回来了,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娘,外甥女儿今天来什么事情啊?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走了?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老太一双冷眼立马就横了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外孙女家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来看望我老人家的。”
王翠花立马道歉:“呸呸呸!娘我不会说话,您打我都行……”心里却有了谱,没出事就不会借钱,这样她就放心了。
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
李老太把红糖和大枣拿了出来,说是陈曦送的,然后每家都分了一份。
红糖大枣在家里那可是常年见不到的稀罕货,反正家里是没闲钱去买,两个儿媳妇儿只在生娃坐月子的时候喝过一两回。
三儿媳妇李香比较憨厚,拿着东西乐的合不上嘴。王翠花虽然也惊喜,却想的更多,按理说陈家都败了,咋还有钱送这种好东西?肯定有内幕。
果然,吃过了饭,李老太把两个儿子叫进屋里去说悄悄话。王翠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等两个男人从屋里出来,都有些恍惚的回了自己屋。
王翠花看自己男人心不在焉的,一回来就上了床。心里好奇的要命,赶紧关了门也爬上床,捅了捅他:“哎,大军,娘跟你说啥了?”
李军不吭声,扭了扭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翠花哪能放过他,非要从他嘴里问出话来。
李军被她闹得烦了,索性也就将事情说了出来,反正是她媳妇儿,也不会到处去乱说。
“什么,你说陈大妮儿做了倒爷?”王翠花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军赶忙去捂她的嘴:“你小点声!”
王翠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重新躺了下来。
李军愁眉苦脸:“你说她做倒爷还拉上咱娘,要是出事了咋办?”
王翠花却在想另一件事:“那她都倒卖啥?”
“就今天给咱娘送的那些呗。”李军对她的业务不甚感兴趣,他正想着怎么让娘和陈曦划清界限,投机倒把被抓了可是要挨批斗的:“娘一根筋非要帮她,你说咋跟娘说才有用?”
王翠花一听他这话,立马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背上:“你傻啊?你让咱娘和她划清界限,以后她再有好东西会给咱们家拿?你知道这能省多少钱吗,你不吃你儿子还要吃呢!”
李军被她打的发蒙:“那要是被发现了咋办?”
王翠花尖声:“咱们都把这事捂着,再邻里邻外的通了气,就算有人来查,咱们没人承认,谁能知道?”
看到李军还有些发愣,王翠花觉得自己男人就是个大棒槌!这么好的事情他居然要往外推,那是多少好东西啊?
王翠花对陈曦手里倒卖的东西垂涎欲滴,也懒得再管自家的傻男人,开始想着如何帮陈曦做保密工作。
陈曦顺利清理了存货,又赚了一笔积分,可谓心情舒畅。
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连走夜路都觉得不害怕了。
她走在荒无人烟的乡间小道上,哼着欢快的小曲,淡淡的月光打在她身上形成一层薄雾,似真似幻。
眼看着西梁村就在眼前,陈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所谓乐极生悲,她的脚底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猛地一滑,整个人就栽了出去。
“啊!”
山间响起一声尖叫,无数鸟儿腾空而起。
赵屹锋正在山底下给一块菜地锄草,一抬头,就看见了某个从山坡上往下滚的球体——陈曦!
他震惊的睁大眼睛看清楚滚下来的人,连忙丢了锄头就往那边飞奔!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赵屹锋眼睁睁的看着某傻妮子从一个小土拨飞驰而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一颗粗壮的大树撞去——他不忍心的闭上了双眼。
陈曦看到大树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完了,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尖叫着!粗壮的树干越来越近,她绝望的捂住脸,不要这样死啊?
屁股优先落地,陈曦被摔得七荤八素了,千钧一发之间,居然在距离大树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稳稳的停了下来!
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她心惊胆战的睁开眼,看见自己的鼻尖和大树近在咫尺。
陈曦长舒了一口气,头重脚轻的想要站起来,突然感觉自己的屁股底下毛绒绒的,伸手一摸,一大把鸡毛!
“咯咯哒!”一只正在抱窝的山鸡凄惨的喊出了它鸡生最后一声鸣叫,暴突着眼睛,吐着舌头咽了气。
woc,这运气?
陈曦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屁股底下那只被她压死的山鸡,和满地流黄的鸡蛋,心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赵屹锋已经脚步飞快的赶上来查看她有没有事,满山都是柔软的草,陈曦滚下来并没有受什么伤,还有一只山鸡给她挡了最后一波大伤害,她现在好得很。
陈曦见到他还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如实和他汇报了身体状况,顺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屹锋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在山底下干活。”
他看陈曦没事就放下心,准备带她下山。
谁料陈曦却拉住他,给他指树底下那只野鸡,语气还有些囧:“被我压死的,怎么办?”
赵屹锋看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口,再看看那只山鸡,心中异样翻腾,也说不出话来。
这真是个男默女泪的故事……
陈曦索性也不着急回家了,她把赵屹锋也拉着蹲下来,两个人蹲在野鸡面前,商量着怎么处理这只鸡的后事。
赵屹锋和她蹲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挨得很近,彼此连呼吸声都听得到,他常年板着的脸在夜色的掩盖下有了一丝裂缝。
陈曦在一旁碎碎念,说着各种解决办法,例如给它挖个坟修个碑,或者念个经超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