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陳鮮菇語噎，她也不想對號入座的好吧！問題是她女兒白荷花可不就是沒結婚跟人搞大了肚子，還不敢找孩子的父親麻煩，只能找個人匆匆忙忙嫁了。
結婚證是辦了，酒席沒辦，外孫就出世了，女兒還在家裡坐著月子呢。
被個孩子指著鼻子罵，她哪裡受得了。
提起這事其實她也很窩囊，王大明的母親侯茶香簡直就是一條吸血螞蟥。人家嫁女兒得彩禮，她呢？是花錢嫁女兒，不然王大明的老婆就不離婚，也不從家裡出去。
沒辦法，她拿出了一百二十塊錢的彩禮給了侯茶香，才讓她把王大明的老婆給清理走。
這事王大明和女兒都還不知道，侯茶香是託人來跟她提的條件。
原本她就覺得自己吃虧了，王大明的女兒還找上門來，哪裡有不生氣的，簡直都快要氣死了。
加上王思含說話正好戳到了她的痛處，這口氣怎麼還能忍？
沒想到王大明的女兒這麼難纏，被打了還不知道收斂，揪著她不依不饒，她氣的那個狠呀，感覺連五臟六腑都攪和在了一起，不由得又舉起了手，對著王思含的臉要扇下去。
王思含躲都沒躲，準備結結實實挨一下，接下來她好把事情鬧大，最好鬧到整個礦區人盡皆知。
看看丟的是誰的臉。
可閉著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巴掌落下來，倒是等來了一雙大手，把她給騰空抱了起來。
睜開眼睛一看，是王大明。
應該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臉上全是沒睡飽的疲倦。
這是王思含穿進書裡第一次見王大明，覺得這男人長的還可以，五官英挺，皮膚泛著一種不自然的白，估計是黑白顛倒，生活不規律導致的。
陳鮮菇一見王大明，立即對著他就開始控告王思含。
“大明！你來的正好，你這個女兒可真的是沒一點規矩，跟大人說話沒有八兩也有半斤，能噎死人。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要不然長大了還得了，還不得把人的家給拆了。······！”
王大明把王思含從陳鮮菇手底下解救出來，也不說話，把人放到一邊，再回頭去看三丫那張紅腫的臉，眼底掠過一絲心疼和怒意。
只是這種情緒沒維持多久，就又恢復到了一句話沒有的狀態。
王思含算是看出來了，王大明就是個個子大話很少的悶棍，難怪會被侯茶香拿捏的死死的，就這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屁的性子，不被人拿捏才怪。
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膽子跟劉春香離婚，估計就是侯茶香在邊上起的么蛾子，他傀儡似的照著執行而已。
羅裡吧嗦的陳鮮菇說了一大堆王思含的壞話，聽的周圍人都皺眉，覺得這人的嘴巴被封為“剪刀”是一點都不過份。
那嘴皮子利索的，罵人都不帶重樣的，誰惹誰倒黴。
不管陳鮮菇罵的多難聽，王大明都沒吭聲半句，他拉起三丫，看了看她紅腫的臉，抱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四丫，對著錢能興笑了一下。
甕聲甕氣地開口：“不好意思啊！孩子小，我帶回宿舍去弄點吃的。”
“吃什麼吃，吃什麼吃。”陳鮮菇瞅著王大明，一副恨不得拍死他的架勢，“你跟孩子的媽都分了，孩子判給她媽了，哪兒用得著你負責？趕緊回去睡覺，晚上不用上班呀！”
王大明沒理陳鮮菇，看了看錢能興，然後視線落在三個女兒身上，默默地嘆了口氣。
“副礦長！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跟孩子媽是分了，可孩子還是我的，您說說看，我一個大男人，能放著年幼的孩子不管嗎？”
呃？王思含疑惑地瞧了瞧王大明，覺得這渣爸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渣，既然把老婆孩子都趕出門了，怎麼又覺得該負責任？
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
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王大明，錢能興點頭：“當然不能，養活她們長大是你的責任。”
“誒！副礦長的話很對。”王大明點頭哈腰地恭維錢能興，“作為礦裡的先進工作者，我王大明肯定是不能看著孩子們捱餓，自己吃飽喝足的。我家裡有五個孩子，我的工資和糧油票什麼的，肯定是要分一半給她們的，您說對不對？咱再苦再窮，總不能苦了孩子是吧？”
幾句話一齣，徹底改觀了邊上吃瓜群眾對王大明的看法。
原本以為孩子們來了他迫於陳鮮菇的淫威不敢相認呢，沒想到人家還要當著副礦長的面把自己的工資分一半給家裡的五個孩子。
看來白荷花在他心裡也沒那麼重的份量，生了兒子又怎麼樣？人家不稀罕。
王大明的態度也讓王思含意外，簡直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要拿工資的一半給她們？既然這麼通情達理，為什麼當初要同意侯茶香把她們趕出去？難道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委？
或者是王大明良心發現，覺得該給劉春香一半的工資撫養嗷嗷待哺的幾個孩子？看來這人的良心也沒有那麼壞嘛！本來都做好了要大鬧的準備，沒想到王大明這麼識相。
那她也就不用浪費力氣了，好好待著，靜待事情發展。
他要沒那麼渣，肯撫養她和妹妹們，那就說明王大明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至少還有點良知。
知道該擔負起身為人父的重任。
“王大明！你瘋了？你把工資啥的分一半給你那五個女兒，你讓荷花和孩子怎麼辦？喝西北風去呀！”
陳鮮菇氣的差點要口吐白沫，為了把女兒嫁出去，她已經倒貼出去一百二十塊了。原指望著從王大明的工資裡一點一點地扣回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可惡的王大明竟然要把工資分一半養活那五個賠錢貨，這怎麼能行？錢拿走了，她上哪兒去扣？
外孫子剛出生，要靠母乳餵養。女兒要不多吃點好的補補，哪裡來的母乳？錢拿走了，就剩一半了，她還怎麼捨得下手扣？這扣來扣去的還不是扣到了她外孫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