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嬡的眉眼間藏了一份憂傷,皇后見此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妍嬡又行一禮,緩緩退回了座位上。抬起頭,便看見慕祁言愣愣地看著自己。妍嬡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卻沒有在意。
現在就輪到妍嬡擊鼓了。她乾脆閉上眼睛,心中默默數著敲了十下。睜開眼,妍嬡有些驚訝地發現花球居然在謝玥琴手上。
妍嬡:【所以,她什麼時候到那裡去的啊……】
謝玥琴難掩激動地站了起來,盈盈一拜。她準備的是苗凡雙母親一舞成名的《驚鴻舞》,本來也是不錯的,但是在苗凡雙絕佳的舞蹈後,她的這支《驚鴻舞》就沒那麼驚豔了。眾人都是一副“還成吧但是和苗凡雙根本無法比啊”的表情。謝玥琴咬了咬牙,感到有些難看。這時候,她看見徐天恆有些關切地看著自己,心中的不滿不甘瞬間就消失了。
她只要關心徐天恆的看法就行了,其他人,也不是那麼重要。她應該是這麼想的。謝玥琴反覆告訴自己。
謝玥琴之後,花球終於傳到了男客的手中。謝玥琴本來想傳到徐天恆手裡便停下來,可惜業務不純屬,花球直接傳到了鄭宗元手中。鄭宗元鬱悶地拿著花球,求助一般看向慕祁言。
慕祁言表示愛莫能助。
鄭宗元嘆了口氣,暗道隊友不靠譜。鄭親王府是文人世家,偏偏出了鄭宗元這樣一個讀書跟砍頭一樣的世子。鄭宗元乾脆直接抽出侍衛的劍,使了一套劍法。這人身姿挺拔,一套劍法看起來倒是凌厲。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妍嬡這個武道初學者,便能勉勉強強看出鄭宗元的功夫大概也就比她好了沒多少。
後面幾人的表演在苗凡雙妍嬡的襯托下,就沒那麼突出了。
表演結束,眾人也都有些累了。
“言兒可有中意的女子?”皇后打趣著問慕祁言。
好兄弟是做什麼的?就是危難時刻用來插兩刀的!慕祁言連忙把鍋甩給鄭宗元:“元寶比兒臣大呢,您也該先看看他的婚事。”
鄭宗元一個激靈,特像把這個賣友求自由的混蛋一巴掌拍死。還沒等他把想法付之於時間,皇后灼灼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鄭宗元尷尬地“哈哈”了兩聲:“額,這個,小王也不著急不著急,還想玩幾年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一門親事好收收心……”皇后開啟“循循善誘”模式之後就完全停不下來,隱隱有從娶媳婦談到人生哲理心靈雞湯的趨勢。鄭宗元苦著一張臉,無奈地聽著皇后絮絮叨叨。
好不容易等皇后講完了,鄭宗元勉強提起一口氣,弱弱地道:“這不是還沒有心上人嗎?娶一個小王也不喜歡的女子回家,不是耽誤人家嗎。”
見鄭宗元還是沒有娶媳婦的意思,皇后嫌棄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就別禍害好人家女子了。”
鄭宗元就等皇后這句話了,連忙抱拳:“娘娘說的是。”
“娘娘。”女客那邊,苗凡雙突然站了起來。
皇后眉心一挑:“何事?”
苗凡雙理了理裙襬,神色有些緊張,語氣卻是鎮定:“臣女有些話想和太子說。”
皇后看她的神色心中便有了數,點了點頭。
苗凡雙看向慕祁言,認真地道:“太子,我喜歡您。”
慕祁言一愣。周圍的少爺小姐都被苗凡雙的話驚住了,無人出言。皇后也沒想到苗凡雙居然這麼直接,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坐在慕祁言身邊的鄭宗元猛地咳嗽起來。慕祁言似乎被他的咳嗽聲喚回了神智,看著苗凡雙乾淨的眼睛,失笑:“苗小姐,我記得你有未婚夫。”
“當年父輩定下的娃娃親罷了,我已經與長孫公子解除了婚約。”
慕祁言詢問地看向長孫奕。長孫奕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是有些喜歡這個敢做敢當烈性如火的少女,可人家心有所屬,他怎能自私地用一紙婚約束縛住她呢?
慕祁言有些愕然,整理一下表情後,他溫聲道:“苗小姐喜歡本宮什麼呢?你不瞭解本宮,這喜歡未免簡單了一些。喜歡歸喜歡,卻不能把婚姻當兒戲。”
“喜歡就是喜歡,簡簡單單不好嗎?”苗凡雙輕咬下唇,即使背後是無數人看好戲的神色,她依舊驕傲地站著,“您可以不接受,卻不能質疑這份感情。幼年時也是賞花宴,您幫我解了圍,凡雙便記到如今,已是三年了。”
無關身份,無關錢財,她只是單單純純喜歡慕祁言這個人罷了。
慕祁言收了笑意,定定地看著眼前倔強的少女。在半個貴圈面前說這種話,自然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他有些佩服,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任憑對方喜歡地肝腸寸斷也無法。他不可能因為憐惜或者愧疚娶她,不如就不給她希望。
“抱歉。”
苗凡雙眼圈紅了。她鄭重地福身,輕聲道:“這份情誼最初便沒有期待過回報,您能知道,已是凡雙三生之幸。”
皇后是見慣了失意,但難得見到如此灑脫的女子,也有些敬佩不忍。皇后輕咳一聲,給苗凡雙搭了臺階下:“凡雙也總會遇到合適的人。”
苗凡雙笑了笑,臉色有些白。她重新坐下,端起桌上的飲品,一飲而盡。
若是酒就好了,恍恍惚惚醉一場,省的忍受這鈍刀磨心的疼痛。
皇后心中嘆了口氣,隨後拍了拍手,一些舞女魚貫而入,便是助興的。
妍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錯誤的時間喜歡上錯誤的人,也是挺可悲的。】
333不懂人類複雜的感情,它只能靜靜地聽著妍嬡說話,卻不解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