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位夫人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肋骨断裂两根,其中一根还差点插破肺部,后背尾椎骨严重骨裂,以后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而且···您要我保证完全治愈,老夫实在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已经进入花甲之年的老大夫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萱娘的伤势,话语还未说完,就果断的拒绝南宫寒的请求,准备告辞。
不怪老大夫没有仁慈之心,而是南宫寒的肃杀之气惊吓住了他。这是半夜,医馆早就打烊,南宫寒硬是破门而入,惊扰了大夫一家老小的睡眠不说,还把他的院子里的鸡鸭禽畜和药材翻的一团糟。
老大夫刚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孙子的哭声赶紧穿衣出门,才知道原来是有位妇人受伤,官爷正搜寻着大夫。
这位妇人的病情危急,伤势严重,五脏六腑被震的移位,还一直高烧不退。一看就是气息奄奄,命不久矣。
偏偏这位官爷还用审着犯人的眼光一直盯着他,这让老大夫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冰冷的大刀。
与其避免在治疗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情况官爷怪罪下来,还不如现在就告辞。
南宫寒从回来以后,一直都是那一身装扮,衣裳已经碎成一道一道的,仍浑然不觉。
乱糟糟的头发,加上阴鸷的眼神,看上去不像是官爷,反而像是亡命杀手。
听见大夫的话,眼神如刀子一般飞了过来。“放肆,你是不想要你一家老小的命了吗?她明明还活着,你竟然敢撒手不管。”
老大夫被吓得双腿一软,立马跪在他面前:“大人,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医术浅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再耽搁下去,夫人可就没救了。”
南宫寒的脸色阴晴不定,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不再回答老大夫。而是转头向外面吩咐着:“来人,把他孙子的手指给我剁下来。”
这个他是谁,不用交代,侍卫自然知道。
老大夫一听,立马开始求饶:“官爷,饶命啊,稚子无辜。不是老夫不愿意治,而是夫人的伤势实在太重,求您饶过我孙子的命,我愿竭尽全力一试。”
南宫寒嘴角嘲讽的勾了勾,一再强调:“必须治好,让她痊愈。不然你就等着全家人给她陪葬吧。”
老大夫这次再也不敢说别的话,只能点头应是。
接下来为了自己一家人的命,老大夫亲手开方抓药炖药,一丝一毫都不敢再麻烦别人,生怕惹来南宫寒的不满。
赤炎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老大夫一出门,他就劝导着:“王爷,你也身受重伤,让大夫帮您也看看吧。随便洗漱一下,换身衣裳。”
“我的伤不碍事,我得亲眼看着她醒过来。”
南宫寒就那样一直守在萱娘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赤炎见状也不再劝他,只在内心微叹,这妇人迟早会成为安定王的绊脚石。
萱娘一直感觉自己处于迷糊的状态,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自己的耳边真的好吵。
还有一只粗鲁的手一直在掐着她的下巴,嘴里都填满了苦涩的药汁。萱娘咽不下去,反反复复,他感觉自己被灌了好几回。
除此之外,她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似乎听见大夫在说,若是翌日中午还不退烧,她就有性命之危,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萱娘在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是自己的求生意识在做怪,从那么高的悬崖顶端摔下来,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救她。但仅仅只是思索了一会儿,药力发作,萱娘又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而在现实中,老大夫正跪在地上,恳求南宫寒放过自己一家老小:“官爷,夫人若是醒不过来,老头愿以命抵偿。只可惜我那孙儿年幼无知,请官爷饶他一命。”
南宫寒焦头烂额不愿回答,只命令旁人把这老大夫拖下去。而赤炎则做好人,在旁边替南宫寒解释着:“老大夫莫要着急,大人是在吓唬你。你一家老小不会有事的。”
老大夫见赤炎行为温恭有礼,便知他不会说假话。赶紧对南宫寒拜了三拜,退了出去。
萱娘再次睁眼则是第二日上午。
如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只见眼皮底下的眼珠左右转动几下,萱娘慢慢的睁开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晕红的帐顶,微微转头往床边看去,床帘并未拉上,一位胡子拉撒形象狼狈的男人坐在床边的矮塌上,正闭着眼,鼾声如雷。看那样子,似乎是睡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