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嵐拉著商奕然往客廳去,許沐白跟後邊,蹩了一下嘴。
然然?
咦,太惡了。
她渾身一激靈,立馬搖了搖頭。
二樓的書房裡,老商同志坐在書桌前,手裡拿了一把軍用匕首正在輕輕擦拭。
許沐白與商奕然進來時,老商同志連頭也沒抬,繼續著手中的活兒。許沐白瞬間感受到了一種讓皮子都繃緊的氣氛,只有商嵐似乎不懼風雨,走到老商同志跟前道:“大哥,然然和沐白來了。”
許沐白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比起許家那種一進門就是刀槍劍戟的殺戮場不一樣,商家永遠有一種死亡之地的寒涼。而這種寒涼,會讓人動彈不得。
她稍稍看了商奕然一眼,那張冰塊臉永遠沒什麼表情,永遠的風雨不驚,永遠的高高在上,哪怕是面對老商同志,亦如此。
“父親!”許沐白先叫了一聲。
老商同志這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
“大哥,然然不聽話,我呀,在下邊就替你罵過了。你呢,也別生氣。他們小兩口不是好好的嘛,再說了,剛剛沐白也跟我說了,她相信然然。你看,人家做妻子的都不計較,你也別小題大作。那些狗仔,就巴不得咱們家天天出事才好,可不能當真。”
這種話,也只有商嵐敢說。
商嵐是妹妹,但因為年紀與老商差太多,加之他們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商嵐才上幼兒園,完全是跟著老商同志長大的。所以,雖然是妹妹,但完全是當女兒來養的。老商從來不對這個妹妹發脾氣。但是,對商奕然,那就是兩回事了。
“嵐嵐,你先出去。”老商收起匕首,看了商嵐一眼。
商嵐沒敢再說,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老商同志這才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商奕然與許沐白跟前,他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許沐白,然後扭頭對自己的兒子道:“你想跟她離婚?”
離婚?
許沐白頓時有點小興奮,難道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她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小雀躍,如果商奕然要離婚,那她絕對會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把那個本本給換了。
從此,再也不用在這牢籠裡。
真的是不要太美好。
“我想,你就能同意?”商奕然反問了一句。
“為何不同意?”老商也反問了一句。
許沐白意外了,商奕然也有點動容。
父子倆四目相交,好一陣波瀾詭譎,多少風起雲湧都在許沐白的眼皮下波動。許沐白覺得有點冷,下意識地想往邊上挪一挪。可是,腿還沒有邁出去,便被老商同志一句話給勾住了腳步。
“沐白,你去把剛才我放抽屜裡的匕首拿過來。”
什麼?
拿刀?
是要殺人嗎?
許沐白下意識地回頭看商奕然,但又不得不聽老商同志的話,只得走到書桌邊拿出抽屜裡的匕首,雙手遞到老商同志面前。
“沐白,你隨便找個地方下刀,只要弄不死他,都行。”
老商同志的話嚇得許沐白一哆嗦。
讓她殺人,這當老子的也太狠了。他們家老東西頂多是拿高爾夫球杆打她一頓,她這公公直接下刀子,還讓她主刀,這也太血腥了吧。
“父親,就算他有錯,也不至於要下刀子。”許沐白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你沒錯,不也捱了你爸一頓打嗎?他有錯,下個刀子,又不弄死,算什麼大事?”
許沐白有點慌,他捱打這事只有許家人知道,他這公公怎麼也……但是,這話當著商奕然的面說出來,許沐白覺得自己很丟人。她甚至還有一點後悔,剛才還廢什麼話,應該直接就給商奕然下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