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小院子裡慢悠悠地走著,圓滾滾的小身子也跟著步伐晃悠悠的。
豐兒在一旁盯著滿滿,唯恐摔了。
滿滿看了看大門,沒有孃的身影,嘟著嘴巴。
“豐姨,娘什麼時候才回來?滿滿想她了。”
豐兒看著滿滿圓溜溜的大眼睛,心都快要化了。
豐兒一邊哄著一邊說,“夫人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回來了,豐姨做了桂花糕,滿滿吃嗎?”
滿滿眼前一亮,甜甜道,“太好了,謝謝豐姨。”
不知是想到什麼,滿滿捂住嘴巴,可憐巴巴道,“可是娘說了,吃多了牙牙會壞掉的。”
豐兒笑著道,“那吃半塊就好了。”
其實,她本身就沒怎麼放糖。
滿滿想了好半天,實在抵不住桂花糕的誘惑,重重點了點頭。
等吃完半塊桂花糕後,滿滿正準備要擦擦嘴巴,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滿滿像是小花蝴蝶似的飛到了寧瑜的懷裡,小腦袋蹭了蹭,“娘,你終於回來了,滿滿好想你呀。”
寧瑜摸了摸滿滿的腦袋,“娘也很想你,明天我們要出發去京城了,滿滿怕不怕呀?”
“不怕,我們是要去見爹爹嗎?”滿滿白嫩的小臉滿是期待。
寧瑜勾唇笑了笑,“是的,娘打算給你重新找個新爹。”
呵。
至於那個狗男人有多遠滾多遠。
如今都已經過去了快四年,姬昀至今未聯繫她,只能說明他早就忘記了她!
而滿滿的存在,她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他不配。
除此之外,現在這個時間點,女主已經重生了,應該也和鎮北侯府相認了。
翌日。
一艘普通樸素的大船在平靜的江面行駛著,帆布被風吹得發出簌簌的響聲。
寧瑜躺在船艙內,小臉滿是慘白之色。
只能靠聞著橘子果皮的香氣才能好受些。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堂堂一個石榴精竟然會暈船!
直到晚上,寧瑜勉為其難的吃了一點東西,才稍微好受了些。
豐兒想了想,好心勸道,“夫人,要不去外面吹吹風吧,或許會好受一些。”
寧瑜實在是受不了那股噁心的味道,又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滿滿,點了點頭。
“夫人,帶上帷帽吧。”
豐兒有些憂愁,在坐船前的路上,夫人有一次不慎掉落了帷帽,容顏被有心之人看到,差點就被留了下來當做小妾。
幸好被一個好心人救了,才逃了一命。
寧瑜戴好帷帽,白紗垂直的墜落,恰好遮擋住了身形,幾乎什麼都看不分明。
寧瑜走出船艙,站在船的欄杆前,感受著夜晚的清風,隱約也將胸口的那一股悶氣吹散了。
月光傾瀉而下,風也恰到好處的吹了過來。
白紗吹開一角,臉上不施粉黛,卻無法遮掩那張臉的綺麗明豔。
尤其是那雙眼眸,眼波流轉間自帶一股風情。
“那是何人?”
一個男人倚靠在二樓,無意瞥見了這一幕。
旁邊穿著黑衣的男人並沒有看見,隨意往下看了一眼,是一個戴著帷幕的女人。
似乎並沒有出奇的地方。
“殿下,那個女人有問題嗎?”黑衣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這時,一道清脆的童聲傳了過來,“娘,你在哪裡?”
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女娃從船艙內走了出來,迷迷濛濛地揉了揉眼睛。
寧瑜掀開帷帽的一角,只見頭頂斜插著一支白玉簪,身著一襲繡著白玉蘭長裙,幾乎沒有什麼華貴的裝飾物。
一身清雅的打扮,卻難掩眼尾的一絲嫵媚。
“滿滿,娘在這裡。”
滿滿猛地撲進寧瑜懷裡,水靈靈的眼睛滿是晶瑩的淚珠,委屈巴巴的。
“娘,我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你被壞蛋搶走了……”
寧瑜輕柔的為她擦去眼淚,“沒事,娘在這裡呢。”
畫面完全被男人收盡眼底。
原來那個女子已經嫁為人婦了……
男人心裡不知怎麼有些失望。
黑衣男人看出了殿下對那位帶著帷帽的女子產生了一絲興趣,十分機智道,“殿下,要不我把她帶上來?”
“不用了,不過一個普通女子。”
男人不以為意。
寧瑜將滿滿帶回房間內,好不容易哄好後。
正準備歇息時,系統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腦海響了起來,“宿主,我剛才檢測到了姬昀在船的二樓。”
寧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在船上時,便感到了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原來是姬昀!
他既然看到她本人出現在船上,竟然還不相認?
果然是背棄了她!
狗男人嘴裡的話果然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寧瑜在心裡罵罵咧咧。
另一處。
噴嚏聲忽然響起。
“殿下,你沒事吧?”黑衣男人關心道。
姬昀搖頭,眼眸沉沉,繼續看著密信。
肯定是朝中那些大臣罵他的。
黑衣男人憂心忡忡,自從殿下一年前在戰場上追擊突厥時,意外落崖,渾身骨折,頭部也遭受了劇烈的撞擊。
好不容易養好身體,卻丟了流落在外的記憶。
所幸也不算多重要。
隔日。
寧瑜勉強睜開眼睛,胃裡的那股噁心感卻依舊存在。
“夫人,我去問下船家有沒有藥可以緩解。”豐兒微微蹙眉,才上船第二天,夫人的臉都瘦了些。
寧瑜勾唇笑了笑,“謝謝豐兒。”
豐兒壓住如擂鼓的心臟,夫人可真是好看,明明都已經是生過孩子的婦人,卻比那些年輕青澀的少女更加迷人,迷魂奪魄。
寧瑜揉了揉太陽穴,睏意緩緩席捲而來。
逐漸睡了過去。
滿滿睜開眼睛,哪裡還有半分的睡意,悄咪咪的爬下了床,踮起腳尖往外走。
外面太陽當照,大片和煦的溫光灑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幾條魚兒跳了出來,身上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閃亮的寶石。
看得滿滿睜大了眼睛,嘴巴也張得老大了。
“哇,好漂亮,就像寶石一樣。”
她想要叫娘和豐姨一起來看。
可娘似乎累極了,臉色還是蒼白的。
豐姨也去找船家了。
為了看得更清楚,滿滿爬上欄杆,半個小身子幾乎都快越了出去。
忽然,滿滿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後被一隻大手提著。
小手小腳在空中亂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