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寧瑜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大概能猜到。
不然他也不會將自己的貼身玉佩送給一個陌生少女。
時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姬昀,用著很委婉的語氣將後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是說,是我主動賴在寧瑜家中?”
“還想當上門女婿?”
姬昀的嗓音很涼,冷得時影打了一個寒顫。
時影恨不得將頭埋進地底,“……是的。”
姬昀冷峻的臉龐滿是寒意,如同覆蓋了一層淺淺寒霜。
“你當初為何沒有攔我?”
她的容貌的確堪稱上是絕色,在他的心底也確實殘留了一絲影子。
可也僅僅如此罷了。
對於姬昀而言,女子容貌不過是皮囊,他並不看重,而且以他的高傲,怎麼可能會去當一個村姑的上門女婿?
過於可笑了。
姬昀的心中各種情緒不斷交織著,甚是複雜。
時影立刻伏拜在地上,額頭緊緊貼在冰涼的瓷磚上。
“請殿下責罰!”
姬昀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到時影頭上,不耐的對他揮了揮手。
“自行領罰”
時影欣喜萬分,連忙退了下去。
夜深露重,姬昀帶著煩躁逐漸陷入睡夢中。
不知怎麼的,他莫名知道這是自己的夢。
他像是個一個影子一樣跟著夢裡的‘他’。
這一次,他將女子的臉看得分外清晰。
容顏精緻豔麗,眼尾輕輕上揚,像是藏了個小勾子似的,唇瓣如同三月桃花般嬌嫩柔軟。
比那次月夜下的她更加魅人。
看清寧瑜的模樣後,姬昀心中原本一直壓在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果然是她,幸好也是她。
夢中的寧瑜抬起手掌扇了扇風,似乎有些熱了,微微扯了扯衣襟,露出了一抹雪白。
緊接著,一根腰帶滑落在地面上……
姬昀猛地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不知怎麼,他心底竟有些失落。
次日,陽光和煦,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斷有著叫賣聲和吆喝聲。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車門前的雕飾在陽光下折射出奢華的光芒,窗牖掛著雪白的輕紗,讓人窺不清其中。
姬昀伸出修長的手指微微掀開輕紗一角,恰好可以看到善仁堂裡面的少女正提著竹筆給病人寫藥方。
她一副男裝打扮,小臉不施粉黛,著青色衣袍,一頭青絲以玉冠束起,倒也像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心底泛起淡淡的漣漪。
這時,一個扎著兩個可愛的小發包的女童走了過來,手上還端著一個瓷碗,跟獻寶似的。
“娘,豐姨煮了酸梅湯,我給你倒來了一些,可好喝了。”
姬昀看到滿滿白嫩嫩的臉蛋,心裡莫名生出一絲好感。
但一想到她是寧瑜和一個陌生男人的結晶,看這歲數估計還是他前腳剛走,後腳寧瑜便跟別的男人成親才有的。
心裡頭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難以言喻。
姬昀收回目光,神情淡薄,“走吧。”
侍衛沒有多問,直接架著馬車往太子府行駛而去。
寧瑜寫完藥方,又將抓好的藥遞給病人,餘光隨意往外看了一眼。
只能聽到那輛黑色馬車車輪碾壓青磚的軲轆聲。
因為剛開業,這兩天都沒有什麼病人。
寧瑜早早的關門了。
剛準備歇下,寧瑜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窗戶外似乎有什麼動靜。
雖然腳步聲極輕,但她隱約可以聽出是一個男人的。
寧瑜看了一眼正在沉睡在夢鄉的滿滿,披上衣服,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
院子外漆黑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宿主,是上次那個高質量男性,看他的樣子,似乎受傷了,誒嘿,是個好機會。”
系統的聲音忽然興奮了起來。
寧瑜也有重新物色一個男人的想法,略微沉吟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身後漸漸有著人逼近,寧瑜只當做不知道。
一把鋒利的匕對著寧瑜雪白修長的脖頸上。
耳畔響起宋子聿低沉的嗓音,語氣滿是威脅,“帶我去找你們醫館的大夫!”
寧瑜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小臉滿是怯意,卻還是強行冷靜下來。
“我、我便是這裡的大夫。”
宋子聿死死皺著眉頭,這個被他用刀子威脅的女子聲音隱約有些熟悉。
是在酒樓帶著帷帽的女子。
寧瑜隱約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也顧不上脖頸上的刀,轉過身看著他。
月光傾灑在寧瑜的身上,將那張精緻清豔的小臉勾勒的分明,因只披著衣服,雪白的脖頸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中。
宋子聿怔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冷淡模樣。
她仰著小臉,神情中還有著對男人的懼意,卻還是關心道,“你是受傷了嗎?”
“帶我去包紮。”
男子的語氣依舊淡漠,手上的動作卻是鬆開了一些。
寧瑜正想帶他去醫館,卻見宋子聿的視線落在前方,嗓音冷淡。
“去你房間。”
寧瑜瞳孔微微凝縮,下意識的拒絕,“不行。”
宋子聿扯開一抹惡劣的笑,目光像是看透了她般,“哦?是因為那裡有你重要的東西嗎?或者人?”
寧瑜咬緊牙根,冷冷道,“若你還想要我幫你包紮的話,不準去我房間。”
宋子聿看著寧瑜臉上的倔強,心裡不知怎麼也鬆懈了一絲,本想去她的房間,不過是怕被人發現。
“那還不快帶我去醫館。”
宋子聿到底還是同意了。
寧瑜鬆了一口氣,將人帶到醫館裡,拿起剪刀將男人左胳膊上的袖子全部剪了下來。
傷口猙獰極了,黑血汩汩的往外流出。
宋子聿原以為女子會害怕輕呼出聲,卻沒想到她像是見慣了般。
寧瑜仔細看了一眼傷口,略微擰著眉頭,神色認真。
“你胳膊上的傷口拖太久了,都已經生了腐肉,必須要割掉才能包紮,可惜,醫館現在沒這個條件弄麻沸散。”
“割吧。”宋子聿輕描淡寫道。
寧瑜把一塊木塞遞給宋子聿,“如果難以忍受的話,可以咬著這個。”
宋子聿沉默了一秒,最終還是張口將木塞咬住。
寧瑜也不再廢話,手持著小刀將腐肉緩緩割了下去,
“嘶!”
宋子聿額頭滲出豆大滴的汗珠,目光不知怎麼落在寧瑜的臉上。
在暖黃色的燭光照映下,襯托得寧瑜眉眼愈發精緻,肌膚白皙,她的眸光更是沉靜無比,顯得整個人褶褶生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