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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村长看了一下四周的大坟小坟,好吧,这儿确实挺凉快的,就是有点儿刺激心脏。

赵红秀俩人就像战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跟着村长离开了。

一想到要去挖河道,他们就两眼发黑。

赵红秀埋怨道:“都怪你,为什么要扯谎说野猪进村了,要不然村长也不会生这么大气。”

严建行指着她鼻子,怒吼道:“臭娘们,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说方余去偷人了,那能发生后边的事吗?”

俩人相互埋怨对方,差点儿没动手打起来。

村民们着急回家补觉,没一个过来劝架的,打吧,打死一个村里就能少一个祸害。

赵红秀气骂道:“谁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睡觉,神经病啊!”

这地方连鸟鸣声都没有,静的诡异,俩人也顾不上吵架了,快跑追上村里人。

清晨。

坟场来了一位老人。

小石头急忙飘到她跟前,又害怕自己身上的阴气再沾到她身上,往后退了两米,哽咽道:“奶奶。”

老人眼中只有那座小坟,直接忽视过了方余。

老人径直来到坟前,蹲下将坟上的野草清理干净,然后拿出她准备的东西摆放好。

一个白面馒头,两块饼干,几颗糖果,还有些野果子。

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是她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

老人干枯的手抚摸着坟上的土,眼眶充满了泪水:“石头,这白面馒头是昨天晚上你淑华嫂子送过来的,我早上起来热了一下,你趁热赶紧吃吧。”

石头走了快一年了,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孙子去世这件事。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再见就天人两隔了呢。

她那乖巧的孙子是因为救人没的。

可被救的人却在第二天矢口否认了此事,只说她石头是自己跳河里游泳才溺亡的。

她不要赔偿,只想要一个真相,怎么就这么难呢。

“石头,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挂念,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给奶奶托个梦,我给你送过来。”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言语中透露着对孙子的思念。

小石头泣不成声:“奶奶。”

当时情况紧急,周围也没有大人,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忙跳下去救人。

没想到会将自己搭到里面,独留奶奶一人在世间承受痛苦。

说实话,他有点儿后悔了。

远处传来了骡子的叫声,老人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将包袱系在背上:“石头,奶奶出门办点儿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这时老人才看到方余,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石头望着奶奶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方余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小石头,你得振作一点儿,你奶奶还得靠你呢。”

说起来这事还和严家有关系,当时小石头救的两个人里,就有一个是严大宝。

但是张翠英和赵红秀害怕赔钱,和另外一家偷偷协商,两家同时改口,一口咬定小石头是自己溺亡,和他们没关系。

啧啧…张翠英和赵红秀可没少办缺德事啊。

给她们再记上一笔。

等以后让阎王爷找她们清算。

小石头情绪有些低落:“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奶奶。”

“你做不了,不是还有我呢吗?以后你要是想给你奶奶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我去帮你送。”

小石头瞬间就忘记了哭:“真的吗?您真是个好人。”

“你是个小英雄,好人有好报,所以才会遇到我呀。”

小石头功德加身,会有福报的。

“谢谢大人。”

小石头有了希望,心里重新燃起了斗志,迫不及待地飘到山上给他奶奶找东西去了。

这边林满工赶着骡车过来。

昨晚上发生的事,整个村都知道了,所以骡车上的人在坟场看到方余也见怪不怪了。

“咦,那不是黄阿婆吗,她还背着包袱怎么像是要出远门呀?”

林满工招呼道:“黄大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呀?上车,我捎你一程。”

石头奶奶摇了摇头:“谢谢,我就不上车了,我自个慢慢走过去就行。”

这事既然村里处理不了,那她就去县城找公安同志帮忙,她就求一个真相。

等这事了了,她就下去陪孙子。

石头,你再等等奶奶。

骡车渐行渐远,车上的人看着石头奶奶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黄阿婆真是个苦命人啊。”

“男人早早的就走了,就一个儿子还失踪了,儿媳妇改嫁了,这唯一的孙子又没了。”

“谁说不是呢。”

车上有位阿婆神色有些不自然,低下头不敢看黄阿婆。

当时小石头救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她孙子,当时她心里也是后怕,正好张翠英过来找他们,说要两家孩子统一口径,她一时糊涂也就同意了下来。

这一年,她看见黄阿婆都躲着走,夜夜都被噩梦折磨。

唉,人就是不能做亏心事。

可事已至此,为了他们家的名声着想,也没法再改口了。

只能将真相永远藏心底了。

严家。

张翠英早上起床,看见自个屋里的东西全都没有了,着急就往外跑。

“建行,建行,咱家进小偷了!我那屋的东西全没有了。”

严建行正老老实实地坐在灶台前烧锅,看到他娘出来了,拼命对她使眼色。

我嘞娘来,您可别嚷嚷了,等会儿再惹怒这煞神了,又少不了一顿揍。

他俩早上又被方余收拾了一顿,这才老实了。

张翠英看到大儿子和大儿媳一个烧锅一个做饭,方余却悠闲地坐在躺椅上。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挨千刀的懒货…”

严建行赶忙跑过来捂住她的嘴:“娘,您可别嚷嚷了。”

赵红秀愣了一下,自从建行腿瘸了以后,还是第一次见他跑这么快。

“呜呜呜…”张翠英使劲掰着儿子的手。

严建行赶忙将他娘拽到一边:“娘,那东西没少都在厨房呢,只不过被二弟妹给锁起来了,以后您要是不想挨揍,那就消停一会儿吧。”

张翠英顿时火冒三丈:“她算老几啊,我还活着呢,还轮不到她来当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方余,只恨不得从她身上咬块肉下来。

“您的拳头有她硬吗?”

儿子的这句反问,让张翠英瞬间就哑火了:…

“行了,我等会儿就和红秀去挖河道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您到时候说话注意一点儿,别惹方余。”

“什么?儿子,你干嘛要去挖河道啊,那活太累了,你指定干不了,咱不去。”

“不去不行,这是村长指派下来的任务。”

“那就让方余去。”张翠英脱口而出。

她以为还是像之前那样一家征收一个人过去挖河道呢,之前这活都是方余去干的。

“我们俩犯了错,村长罚我们去挖一个月的河道,别人替不了。”

“什么?一个月?”可把张翠英给心疼坏了,“哼,我找村长去。”

严建行慌忙将人拉住:“娘,您就别去添乱了。”

村长都将话提前说明了,他娘要是去闹,那就再加一个月的工期。

他死死地抓住他娘不撒手。

严建强掐着点回来吃饭了,严建行给弟弟又嘱咐了一通。

他娘的嘴不可控,方余也不可控。

只能让二弟多回家看看,别他娘挨了揍,躺在地上却连个扶的人都没有。

严建强一脸烦躁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哥。”

他瞪了方余一眼,直接坐到餐桌前等着开饭。

家里那么多糟心事搅得他都没心学习了。

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

方余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向严建强:“你们严家的规矩不是不干活不能吃饭吗?”

严建强恼羞成怒,一把将筷子甩到地上:“我那是在学习。”

“我不管你是学习还是在干嘛?从今天开始由我管家,你想吃饭?可以,拿钱买,不然,就别怪我把你丢出去了。”

“方余,你别太过分,这是我家!”

“这是你家,但家里的粮食大部分都是我挣来的,我有权利决定让谁吃谁不吃,况且这个规矩是你娘定的,是吧,婆婆?”方余反问道。

之前张翠英可没少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只不过这个规矩只是为原主一个人制定的。

现在也让他们体验一下原主的生活。

张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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