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夜已深。
奢华的卧室里,男人慵懒的倚在床头,眸中墨色翻涌。
终于,他英俊挺阔的眉眼舒展开来,吐出一抹浊气,是餍足的快感。
女孩儿白皙姣好的面庞几乎要滴出血来。
要不是今晚他连哄带强迫似的在她耳边低语:“宁宁乖,按照我说的做,这样我会很舒服。”
他的一句‘宁宁乖’,让她几乎溺毙在了他的温柔里。
否则,温冉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好一个男人。
可她知道,顾衍深喜欢她的身子,仅此而已。
毕竟,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过悬殊。
要不是半年前自己偶然救了心跳骤停的顾奶奶,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顾衍深这样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顾衍深出生于海城豪门世家,但成年后却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而是一直在医学领域打拼。
年仅三十岁的顾衍深,便已经是海城最顶尖的医院心外科一把手。
医院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心外科教授,大名鼎鼎的主刀医生;而她,只是一名普通的研二医学生,在科室实习最底层的苦力。
温冉宁也想不到,自己的研究生生涯会是这样的。
当初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入学年龄没有现在这般严格的限制,她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再加上小学成绩拔尖,又连跳了两级。
高考时,她是以全市前几名的成绩考进海城大学临床医学院七年制本硕连读的,也是目前班上年龄最小的,只有21岁。
说来也好笑,别人眼中前途无量、闪闪发光的研究生,在医院里却是这样的存在。
之前跟她同为医学生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咱们研究生在医院里啊,别说是医生、护士欺负了,就连医院的狗看见咱们,都得朝我们叫几声!我们呢,还得低声下气的,舔着脸赔笑。这哪里是研究生,跟包身工也没什么区别!”
工作中,顾衍深不会多看她一眼,她更是和其他人一样,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句‘顾主任’或者‘顾老师’。
没有人知道,顾衍深是她的丈夫。
可每当深夜,在床上,他都会蜕下那斯文高冷的一面,把她折腾到哭。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在这个夜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涟漪。
温冉宁看到来电显示上‘宋央’二字,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她瞬间清醒。
而顾衍深已经迅速披上睡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温冉宁没有见过宋央,但是她知道宋央在顾衍深心中的分量。
几个月前,就知道了。
她目光透过那玻璃门望向阳台,顾衍深就连说话的表情,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没过多久,顾衍深挂了电话,回来的时候行色匆匆。
他去浴室迅速冲了一把,出来就开始换衣服,深黑色量身定制的西装和金丝边框的眼镜,将他衬得越发矜贵高冷。
顾衍深自顾自的系着袖口,难得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去向,“马上医院有个急诊手术,我今晚不回来了。”
温冉宁微微一怔。
她刚才明明都看到了来电显示,他却仍编了个幌子敷衍她,还真是‘用心’了。
望着男人那张足以令所有女人倾倒的英俊面庞,还有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急切,温冉宁的心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她转过去了五千块。
这是睡一次的补偿。
当初,是顾衍深主动提出来的。
他知道,温冉宁缺钱。
而温冉宁那破碎不堪的原生家庭,也由不得她矜持。
她收下了钱,咬着下唇,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顾老师,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顾衍深停住脚步,深邃的眸光染上一抹不悦,道:“你这是把我当提款机了,嗯?”
虽然,他觉得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最方便,可温冉宁主动要和他主动给,完全是两回事。
这也是结婚以来,温冉宁第一次开口跟他要钱。
所以,他把她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了吗?
迎上顾衍深那锐利而又冷漠的眸光,温冉宁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妈妈最近等到了肾源,要是不尽快凑齐手术费,到时候……”
她还没有说完,顾衍深的手机再次响了。
他甚至来不及听她解释,便抬起步子匆忙向外走去,再也没有耐心听她多说一个字。
温冉宁苦涩的弯了弯唇角,照旧打开抽屉,拿出避孕药吃了一颗。
那种苦涩,仿佛一直蔓延进了心里。
她的思绪也渐渐陷入了回忆。
其实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领证那天,他就说过,他不会碰她,等癌症晚期的顾老太太离世之后,他们就离婚。
温冉宁明知道高高在上的顾衍深瞧不上她,但她还是幻想着某天,可以通过努力,在医院里立足,让顾衍深可以多看她一眼。
直到有一天她值夜班,她路过顾衍深办公室门口,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宋央,我刚做完两台手术已经很累了,不要再闹了,好吗?我说过,如果你无法接受我结婚,那我放你自由。”
顾衍深语气里尽是无奈。
他也是很不明白,宋央这种家世、样貌和能力都极佳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讨顾老太太喜欢。
可偏偏,小时候父母工作忙,都是奶奶一手把他带大,顾衍深没法拒绝重病的奶奶这种心愿。
当然,他也没想耽误宋央,让她牺牲青春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