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政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闷酒”。
最后段思慎都看不下去了，踉跄抢过他的酒瓶，大着舌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叫周……周什么来着的女人喝这么多酒？”
“周许言。”柯政字正腔圆提醒道。他竟然变态地觉得，自己很享受念她名字的感觉。
“对，周许言。”段思慎喃喃复述道，“你该不会是……对她念念不忘吧？”
段思慎这一句灵魂拷问，让柯政如遭电击。
“我，对周许言念念不忘？”
“不然为什么她再次出现会让你这样魂不守舍？”
柯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但也不像……我觉得你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你当众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甩，还甩得这么颜面尽失。”段思慎随即否定了自己，如墙头草一般。
“是吗？”柯政的大脑处于宕机边缘，喃喃自问。
“呵呵，难不成你还对她动真心了？”
柯政的心忽然猛地抽了一下，有一种奇妙的失重感，接着就如云端坠落，缓缓下沉。
但柯政面上静如深湖，无从看出一丝破绽与他心中的半分波动。
“可是阿政，你这人哪有心啊……”段思慎碎碎念。
“敢不敢和兄弟交个实底，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和她好好道个歉，但她丝毫不给我这个机会，即便她说原谅，也肯定不是真的释怀。”柯政思忖着慢悠悠道。
“退一万步讲，她真心接受了你的道歉，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和她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江湖两相忘了吗？”段思慎追问。
内心涌出一个声音，大声叫嚣着：“不能。”
柯政“嚯”地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会所。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段思慎。
柯政出了大门，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掏出了手机拨给了杨熠。
“帮我查一下周许言现在住在哪里。”
杨熠接到老板大半夜的奇葩指令，只是短暂地错愕了一下，便体现出了最顶级总裁特助的素质，冷静地回复柯政，“好的柯总，请麻烦您稍等我几分钟。”
不出十分钟，杨熠就将周许言现在的地址发到了柯政手机上。
柯政不忘回复杨熠：“谢谢，辛苦了。”
然后他就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屏幕上这个地址。
然后呢？
鬼使神差的，柯政的大脑不受控制向身体发出指令，打车到了周许言所住的小区门外。
周许言住的这个小区已经在五环边上了，看起来年头也比较久。但好在附近离地铁站不远，到公司大概四十分钟；如果坐公交的话，要超过一个小时了。
低端小区的安保形同虚设，出出进进几乎不受任何限制。
柯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门口的保安只是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而已。
可能纳闷于这样一个看起来气质清雅，矜贵非凡的男人，为什么喝得醉醺醺的，大半夜来他们这种“贫民区”。
柯政按照地址上写的楼栋号来到了周许言家楼下，此时她家漆黑一片。
他自嘲式地扯了扯唇，都这个点儿了，肯定已经睡了。自己大半夜地跑到这来抽什么疯呢？
柯政定定地仰头看着周许言房间的方向，双目失神。活像是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雕像。
这一站，就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周许言加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
柯政长身玉立在她家楼下，他仰头目光所及的方向正是她的房间……
周许言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但一想到他这样有备而来地来发神经，就觉得心里毛毛的，也很困扰。
“你来干什么？”周许言顿了顿，选择了直接冷声质问他。
柯政仿佛是被惊醒的梦中人，缓慢回眸，眼神迷离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