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感到一阵不寻常的心悸,激动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气质清冷的男人说:“宁逸之,你松开我,我嫌脏!”
没想到宋芸竟然能依稀在他的脸上看出些委屈?
宋芸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眼瞎了,宁逸之天生的冷心冷肺面瘫脸,怎么可能有这个表情!
宁逸之罕见的语气有些激动的开口:“不松!芸儿你冷静些!”
宋芸心想她还怎么冷静,她的思绪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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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七年,五月
初十是这几日难得的好天气,乌云散去,阳光正好。
今日也是宁国公府的好日子,府上正举办大小姐宁婉晴的及笄礼。
京城的达官贵人皆来观礼,身份最贵重的无疑是皇后,皇后能够作为正宾无疑是宁国公府莫大的荣耀。
宋芸作为宁国公世子夫人,自然肩负起招待宾客的重任,她今日实在是忙的晕头转向,但就是这样,她也不忘问丫鬟湘儿:“可看到世子了?”
湘儿笑着打趣:“夫人和世子感情真好,才分开一会儿,夫人就想世子了!世子同几位公子正说话呢,夫人不放心要不要过去瞧瞧!”
宋芸娇美的面容染上些许红晕,她假装怒道:“好你个湘儿,连我都敢打趣!”
湘儿自然知道自家夫人没生气,仍旧笑着,圆圆的脸看着就讨喜,也因为这个,宋芸喜欢她,平时待她也更宽容些。
虽然被丫鬟调侃了,她还是心系夫君,去寻宁逸之去了。
宋芸穿过长廊,看到前方几位世家子弟的身影背对着她。
宋芸却没见自己夫君在此,她正想去别处找找,就见就见身着墨色衣衫,白玉银冠的忠信侯府二公子陈怀仁调笑着说:“没想到咱们光风霁月的宁世子也在外面养了外室。”
诸位公子自然是不信的,宁逸之是谁,这可是京城公子中的异类,向来不近女色的代表。
且他德才兼备,是世家子弟的表率,他们这些贵公子,那个没被家里教育过要多向宁世子学习。
要不是他后来成婚娶妻,与夫人感情甚笃,不少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龙阳之癖了。
连妾都没有的一个人,还会养外室?
一位公子推搡着说:“你瞎说的吧!逸之兄怎么会!”
宋芸双手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夫君怎么会……!
她想起成婚两年以来,她最让京城贵妇羡慕的便是,宁国公世子对其他女子从来不假辞色,身边只宋芸这个妻子一人。
世人皆赞叹他们夫妇恩爱,感情深厚。
只有宋芸自己知道,丈夫何止是对其他女子冷冰冰,他对自己妻子也是冷的不行,根本没有别人猜测的如胶似漆。
宋芸捂不热丈夫的心,两年来不是没有伤心迷茫过,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冰块与自己交心。
可这两年来,不少人给宁逸之送妾送美人,他都强辞拒绝,从不正眼瞧这些莺莺燕燕一样,和旁的公子哥完全一样。
这让宋芸的心又萌生了期待,她想也许夫君本身性格就是面冷心热的。
她告诉自己要知足,夫君是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然也不会拒绝这些妾室。
这肯定不是真的,宋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她听到陈陈怀仁大声道:“我亲眼看到宁逸之在外面置办的院子有不少美人图和女人用的东西,他可是常去呢!”
宋芸脸上霎时血色尽失,她眸里的光亮一瞬间湮灭,心凉的透底,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所以这两年多只守着她一人过,都是假的嘛?
他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平常也并不是因为公事不在府中,而是去同外室寻欢作乐!
宋芸止不住泪水从眼里滑落,她不知道这门婚事,这两年以来的夫妻,对于宁逸之到底算什么?
这两年她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照顾体贴丈夫,孝顺公婆,管理家事,让宁逸之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仍旧换不来丈夫的一丝温情,在他眼里自己一定可笑至极吧!
她一直以为丈夫心里有她的,哪怕他冷冰冰的,到头来原是她自作多情。
宋芸又一次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他对祖母强行撮合的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不满,才会如此待她。
若是换成与他门当户对的贵女,他是不是也会变成温柔的丈夫?
她的胸口止不住的疼,宋芸顾不得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转身跑走,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这里……
宋芸现在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和从前出现在人面前举止端庄的样子完全不同。
丫鬟湘儿吃惊的望着宋芸:“夫人您怎么了?”
宋芸逃离了伤心处,她捂着胸口只觉喘不过来气,湘儿担心道:“夫人,我扶您回屋里歇歇吧,您脸色怎么苍白成这样!不是去寻世子的吗?”
宋芸听湘儿提起宁逸之,心悸的更加厉害,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不自主的又流起眼泪来。
这下湘儿是真的被夫人这个样子吓到,她想着要赶紧叫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这时宋芸身后脚步声传来,湘儿眼睛一亮,是世子!
湘儿扶着宋芸焦急的对世子道:“世子,您快来瞧瞧夫人!”
宋芸这两年以来可以说对宁逸之所有的事物都熟悉的不得了,脚步声刚响起,她就听出了是他!
可是她不想回头,至少现在不想见到这个狠心的人!
宁逸之将她揽在怀中,湘儿识趣的退道一旁,宋芸的身子僵硬的不行,她沉默着没出声,宁逸之清冷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你怎么了?”
宋芸控制不住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
她还想再给宁逸之一次机会,只要他否认,她就相信。
宋芸噙着眼泪,直视宁逸之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置办了一个院子?有人说里面有许多女子的物品?”
宋芸耻于开口说出外室,她还是给宁逸之留了面子,不可否认她也抱着一丝幻想,这些都是假的。
没想到这个冰块竟然沉默了起来,半天才点承认道:“是!”没有多余的一句解释。
她彻底死心,想要挣脱宁逸之的怀抱,宁逸之察觉到她的挣扎,并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禁锢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