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瑜的目光从他干净的眉眼一路描摹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笑着的泛着粉的嘴唇，突然就关了吹风机，弯下腰，捏着沈默的下巴吻了上去。
有时候，顾瑾瑜会感感慨，表里不一可能是人的天性。
多么冷漠的人，嘴唇也是温热的，心肠再硬的人，嘴唇也十分柔软。就像她，明明看透了男人，甚至厌恶男性生物，却依旧会在年轻男孩的吐息间沉醉。
人总是难逃荷尔蒙的控制。
顾瑾瑜弯腰时间有点长，感觉累了，就抓住沈默后脑勺的头发往上提，示意沈默站起来。
沈默很生涩，呼吸粗重，手脚僵硬不知道该放在哪儿，确如他所说，是没有谈过女朋友的样子。
这让顾瑾瑜很满意。她不管沈默接近她是为了什么，只要这个男人的身体保持洁净，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心是否肮脏。
反正这只是一场交易，谁也不用付出真心这种昂贵代价。
“抱我回床上。”
得了号令，沈默四处流浪的双手终于找到了归宿，他珍重地揽着顾瑾瑜的膝弯，把顾瑾瑜紧紧扣在怀里。
而顾瑾瑜双手揽着沈默的脖子，喘息着靠在他肩头，突然笑了。
她想到一句很应景，又很荒唐的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顾瑾瑜被轻轻放下，坐在床边。沈默单膝跪在顾瑾瑜面前，仰着脸，眼睛湿漉漉的，虔诚地看着顾瑾瑜，他在等顾瑾瑜下一步的指令。
顾瑾瑜伸手，缓缓解开浴袍的带子，丝质的外袍从莹润的肩头滑落。
这下，沈默难耐的喘息更加粗重。
窗外，夜色已深，皎月高悬，微风拂过柔嫩的树叶，引得一阵微颤，抖掉了叶面上积攒已久的露珠。
窗内，沈默垂着头，满脸不敢置信，好半晌才觉得丢脸，干脆把头埋在了顾瑾瑜的膝盖上。
顾瑾瑜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她花枝乱颤地倒在床上，丝绸外袍滑到臂弯，捂着肚子，眼角笑出了泪花。
沈默这个全新未开的盲盒，被这样草率的打开，又被狠狠嘲笑，眼眶辣辣的。
于是，他耍赖般坐在地上，双手把顾瑾瑜垂在床边的双腿搂在怀里，把炽热咸涩的眼泪，全都蹭在了顾瑾瑜的大腿上。
顾瑾瑜笑够了，也感觉到了大腿上的湿润，于是她坐起来，撸了撸沮丧的小狗脑袋。
“哭什么，多来两次就好了。”
沈默并没有被安慰到，脑袋上依旧飘着一小片乌云，密集的下雨。
于是，顾瑾瑜双手捧起沈默的脸，命令沈默：“别哭了，坐好”
沈默眼睛鼻子还泛着粉红，听顾瑾瑜呵斥，愣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放开抱着顾瑾瑜双腿的手，低着头盘腿坐在她面前。
窗外，沮丧低头的嫩叶上，迎来了一只身背露水的昆虫。昆虫在叶面上抖抖脚，抖落一身潮湿，露珠就重新在嫩叶上汇聚，嫩叶又骄傲地抬起头。
顾瑾瑜笑了，她探身捏住沈默的下巴哄他：“我笑，不是嘲笑你，是喜欢。”
沈默原本还在难耐的喘息，听到“喜欢”两个字，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他失去理智般跪着朝前挪了两步，双手撑着床沿，努力抻着脖子，想要亲吻顾瑾瑜的嘴唇，却在距离不足5公分的位置，堪堪刹住车。
沈默咽了咽口水，含着水光的眼睛渴求地看着顾瑾瑜，用气声询问：“姐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