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给猪放血啊，”林棠莫名其妙看陆远征，“不是你说，猪要放血才行，不然不好吃吗？”
这一刀切在猪的脖子上，不知道有没有切对。
她侧身露出猪的伤口，问陆远征：
“位置对吗？到底切哪放血？为什么血流得很慢？”
陆怀安抹了把脸上的血，睁开眼呆呆看着上方流血的猪脖子，如梦初醒。
陆远征额角青筋跳动，还没回过神。
刚经历过林棠杀猪那一幕，一回来就看到林棠拿刀指着陆怀安，他还以为…
还好，陆怀安没出事，不然他都没办法跟三个娃的爹娘交代。
林棠不耐烦，一刀插进野猪头骨上。
“喂！你别干坐着磨叽，赶紧过来看看，死得久了就没法放血了。”
一个大男人的，到底还有没有点正事了？
这种人还能当男主，充其量就是个男的。
林棠很不满意。
等不及另一边的陆怀平推陆远征过来，几步上前打横抱起陆远征，将他抱到野猪前。
“赶紧的。”
陆远征有生之年第二次被冷香环绕。
他年纪很小就去参军，在部队连女同志都很少见，更别说近距离接触。
而此刻他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被一个女同志，还是他名义上的媳妇抱在怀里。
陆远征闭了闭眼，嗓音沙哑。
“能不能…把我放下？”
林棠没动：“你放不放血吧？”
陆远征睁开眼，情绪不明地看着林棠，黑眸翻滚墨色。
两人距离不过两掌之数。
近到他能看清林棠白皙光滑的脸颊，翘挺的琼鼻，樱粉如花的唇瓣，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
以及…眼中极为明显的不耐。
村里说林棠愚蠢恶毒的不少，却无一人能指摘她的外貌。
当年陆远征救人匆匆一瞥，之后被逼娶亲，两人从头到尾不过见了两面。
他第一次发现，林棠的脸确实无可挑剔。
却见林棠瞪他。
横眉冷竖，杀气腾腾，整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
“陆远征，你是不是骗我，其实你根本不会放血？”
陆远征呼吸微滞，记忆回到昨晚，心头的血一下子凉了。
他没再跟林棠较劲二人的姿势不妥，接过菜刀开始放血。
陆远征解剖了一整头猪。
整个过程他都在林棠怀里，任冷香将他淹没。
解剖完，林棠马不停蹄将陆远征放到厨房。
“快做饭！”
她走后，陆怀安开口：“爹，离婚的事还没跟她说吗？”
陆远征想起今天，林棠在村里孤立无援，今天又得罪那么多人，离了陆家连个帮她的人都没，一时踌躇。
“等等再问。”
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无异于落井下石 。
林棠顶多只是不喜欢他，不至于遭受这么一遭。
陆怀安气结：“可是坏女人她出去乱搞，整个知青点都知道了。”
“今天我们刚在村长那儿领了任务，明天要去知青附近上工，他们不定会怎么笑话我们呢！”
陆远征薄唇微抿：“千人千口，时刻介意外人的看法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们说的不一定对。”
陆怀平让陆怀安看锅里的肉。
粉白的肉在锅里浮浮沉沉，肉香浓郁。
他说：“他们就算把大牙都笑掉了，也吃不到我们一块肉。”
“你是想吃肉，还是想吃西北风？”
陆怀安想起这两天吃肉的滋味，咽了咽口水。
反应过来，他使劲偏头不看锅，只有鼻翼忍不住抽动。
“我，（吸溜）我不是想吃肉，就是…就是怕绵绵以后吃不到肉。”
“对，是因为绵绵。”
“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坏女人！”
陆怀安摸摸鼻子，被弟弟的蠢样无语住了。
他也不想轻易放过林棠，但如今的林棠太过古怪，他怕不拦着点，等哪天弟弟撞到铁板上，一不留神人没了。
天知道看到陆怀安脸上喷血时，他有多紧张。
……
第二天，林棠准时准点去上工。
走之前，她看了眼灶台。
昨天的肉剩太多，夏天炎热，肉容易腐败发臭，陆远征说要把肉做成熏肉、腊肉、风干肉、油罐肉，能多保存一段时间。
晚上他忙活了大半夜，这时倒是不见人影。
消失两章的系统出现，循循诱导。
“男主忙了一整晚，早上天刚亮就去上工了，你不心疼他，不想救赎他，包揽他的大事小情，洗白自己，让他无忧无虑吗？”
林棠：“…系统，我看你真是有那个大病。”
“他自己要忙一整晚，关我什么事？”
“我心疼他，谁心疼我？”
“你要是真的闲，就去研究菜谱，多炒几个菜，别把盐都往一个菜里搁，整得那么咸。”
系统：我**你娘**你大爷**你祖宗***祖宗十八代**
林棠：“反弹。”
系统：…&*￥@#
……
另一边，知青上工点附近。
经过一晚上的煎熬，陆怀安仍忿忿不平，几次偷看附近知青，就怕被人指指点点笑话。
他烂命一条，过去多少次被坏女人暴打，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根本不怕什么笑话。
他只怕爹被笑话。
爹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该因为一个坏女人成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
他时刻观察着，直到听到知青口中出现一个名字。
“听说林棠能打死一头猪，真的假的？都说三人成虎，村里人也太会乱传了吧？”
“也不一定，你们忘了前天晚上吗？一张一百来斤的实木床就那么被她单手举起，我当时都看懵了！”
“要不是被吓呆，我也不会答应借给赵方明钱，让他还给林棠，现在我生活费都减半了，真惨。”
“林棠带赵方明来知青点要钱，折腾大半夜，造孽啊！”
男知青宿舍点众人心有余悸，不一会儿就偏离主题，纷纷说起那晚的惊险事。
林棠要赵方明还钱，赵方明没钱，林棠就带赵方明一个一个找知青借钱还。
他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深受其害，唯恐赵方明到时候不还钱。
到最后，这些人集体痛斥赵方明。
“呸！谁让他招惹林棠那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