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叶珍珠尾随江君泽蹦蹦跳跳一进家门,就听到江母不悦的声音。
她侧身一躲,钻进了江君泽身后。
新婚期间,家里世交,叶父的顶头上司,不易交恶,所以她打算以后这段夫妻交给江君泽处理。
可显然,江母的火气是不会冲着儿子去的,躲是躲不掉的。
“珍珠,你也太不懂事儿了,才结婚第一天,你就带着江君泽胡闹,哪有新媳妇儿晚上快十一点才回家的?”
叶珍珠撇了撇嘴,果然婆婆这种生物不好对付,天生敌对啊。
她钻出江君泽背后,低声道:“对不起妈,以后不会了。”
江君泽挑了挑眉,还等着看戏呢,没想到叶珍珠竟然直接道歉?
更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江母。
好似,从十几岁开始,他妈都没怎么管过他,晚上回不回来,也从未过问,更不会等到十一点多不睡。
如今快三十娶了个媳妇儿,就变了?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会解释,他不是让人背锅的人。
“今天晚上碰到几个战友,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就晚了。”
可江母存了心要打压改造儿媳妇儿,不是江君泽能拦得住的。
“碰到战友坐一会儿,也坐不到十一点,还有,珍珠,哪有结婚第一天就回门的?”
“你回门,说都不说一声,别人上门来说,弄了我跟你们爸一个措手不及,儿媳回门,我们竟然不知道,这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江家对你不好,你受了委屈,回家告账去了。”
叶珍珠暗中观察,这个婆婆是下定主意要给她个下马威,想要好好收拾她啊。
不过,也有的利用。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还气恼的推了江君泽一下,小性子使得十足,“江君泽,都怪你,想一出是一出,回叶家,也不懂的回家征求妈的意见一下,我们以后蹬叶家门时,先回来跟妈说一声,妈让我们回去,我们再回去。”
“妈,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君泽说后天就走,明天还有其他的事儿,便想着今天去叶家一趟,我应该拦着他的,怎么说,都得回来跟你和爸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江母心里那个堵,看到这个儿子沉下来的脸色,她是真堵啊,她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叫以后登叶家门,都要回来问她,她不让去就不去?
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话传到叶家人的耳朵,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今天一大早离开,中午准备了一桌子菜,等到快一点,两人影子都没一个,最后还是勤务员打听出来,人家两人今天回门,叶家热闹的不得了。
这也就算了,他们忍了,本想着他们新婚,吃点好的,晚上又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可还是不见踪影!
遇到谁,谁不气?
好一会儿,江母找回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回来吃饭,最起码要说一声,我跟你们爸等了一中午,这会儿,你爸刚去睡。”
“毕竟我们在一起住着,你们回不回来,总要说一声。”
“是,妈,是我们不好,害的你们生气。”
叶珍珠道歉道的麻溜,江君泽隐晦的瞄了一眼。
江母没捏住叶珍珠气的心口一口没地方出,“你既然结婚了,就要学着做家务了,先把餐桌收拾了,碗洗了吧?”
叶珍珠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收、收拾餐桌?洗、洗碗?”
江母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一点家务不想做?”
叶珍珠心里疯狂吐槽,这就是原主记忆里虽严厉,脾气却温和的数学教授?
“不、不是,伯母,你是想磋磨儿媳妇?不不不、看我这个嘴,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咱家刘阿姨辞退了?”
江母黑着脸冷声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们家是那种虐待勤务员的人?你刘阿姨不睡觉?”
住在一楼的刘淑芳此时正趴在门上偷听,听到这话就想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收拾不了,有的是人能收拾,还不成想要反了天去!
叶珍珠却不为所动,演的有些累了,冷静的说道:“这些家务,是勤务员的职责范围之内,你如果心疼她,就让她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
“总不能,您心疼一个勤务员,让我把她的活儿都做了,那她这个饭碗也快不保了。”
“在其位谋其职,她如果觉得洗碗打扫家太辛苦,可以回家哄孙子了。”
“妈,今天忙了一天,我就先上楼去睡觉了。”
我不信你一个大学教授,还能按着我洗碗不成?
江母气的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江君泽跟着上楼,最后停住脚步看向江母,淡声道:“咱家洗碗的活儿,您做过吗?”
你这么心疼勤务员,想必是经常做的吧?
江母气噎,看了眼远去的叶珍珠,“你这么宠着她,去了辽省,受罪的是你!”
“那也没有大半夜让勤务员休息,儿媳干活的道理,不是吗?我都不知道,王教授什么时候这么苛责了?”
江君泽脚步没停的上了楼。
他也不是听了叶珍珠的话才如此说,完全是觉得这个一直严厉要求他深怕溺爱毁了他的妈,今天对叶珍珠,比对他都过分些。
王、王教授?!
王丽君气的心肝直颤,这、这就是她从小悉心抚养长大的优秀儿子?
才娶了媳妇儿的第一天啊,这才第一天啊!!!
叶珍珠拿了睡衣和洗澡用的东西下楼时,勤务员刘淑芳正在收拾餐桌,江母已经不在。
三层小楼,客厅最边住着刘淑芳,二楼三个房间,江父江母一个,江君泽和叶珍珠一个。
这个年代,虽然装潢不错,卧室也不小,可也不带单独卫生间,江家算条件顶好的了,一楼、二楼和三楼各有一个卫生间,不过,只有楼下可以洗澡。
叶珍珠洗完澡后,江君泽快速冲了个澡。
叶珍珠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可看到江君泽一身水汽的进了屋子,还是不可止的害羞了。
江君泽已经站在门外沉思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能想到,一进屋,叶珍珠肯定不是哭诉告状,就是像他妈曾经那样,一见到他爸,就和他爸攀扯他爷爷奶奶的不是,对待几个妯娌的不公,拿着他们的钱养江家一大家子等等。
从小听得多了,就厌烦了。
她妈那样强势的人都要找男人告状,何况叶珍珠这样心眼比筛子还多,人还娇气的人,婆婆欺负了,肯定会闹一通。
此时,心里才感觉,也许带着去辽省是好事儿,哪怕受点苦,也不用处理这些烦心的琐碎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