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
沈清歡和陳野打車到江城圖書館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十幾分了。
江城作為東江省的省會，學習氛圍很不錯。
哪怕早上八點，圖書館各個樓層都有不少人落座。
一些學生拿著暑假作業，也有一些人在看圖書館的藏書，還有一些成年人，拿著電腦不知道在敲什麼。
沈清歡帶著陳野來到三樓的一個大廳。
這裡的學生很多。
“小野，我記得你說你理科不好？”
陳野靦腆的嗯了一聲，然後說：“小姨，我高中想學文科。”
沈清歡恍然，“文科呀，也挺好的。”
她拿了一本高一數學的輔導書，遞給陳野，“看看這個？其他的我不懂，但文科也是要學語數英三大科的。”
陳野點點頭。
又找了一個座位。
兩個人坐下。
陳野將書本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了紙筆。
轉頭，身邊的沈清歡從包包裡拿出了那本西方經濟學，又拿出眼鏡盒，從裡面取出一個金框眼鏡。
她笑著說：“小姨初中學習習慣不好，有些近視，你可別學小姨，要不然今後就得隨身帶著眼鏡了。”
“嗯嗯！”
陳野記得，當初在飯館，沈清歡看書是沒有戴眼鏡的，他還以為沈清歡視力也很好呢。
金框眼鏡一戴，沈清歡的氣質一下子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清冷中帶著溫柔，現在則無比的禁慾。
尤其是她今天穿著白色雪紡長裙，滿頭長髮在腦後盤著，搭配金框眼鏡，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很多。
看書的時候，沈清歡習慣緊閉小嘴，一張俏臉面無表情，格外認真。
禁慾的氣質愈發明顯。
陳野臉紅的轉過目光，用看書來抵擋躁動的心。
高一數學一開始講的是“集合與函數”，沈清歡給他挑的教輔書裡面解析的很清楚。
陳野很快就懂。
看的眼睛累的時候，陳野喜歡趴在桌子上，側著腦袋看沈清歡認真看書的樣子。
沈清歡看到他之後，總是停下來，柔柔一笑，再摸摸他的頭。
江城的初高中沒有對頭髮要求很多，只要你別特別怪異。
端端正正的學校基本上都不管。
陳野為了少花錢剪頭，一直留的是那種碎劉海。
如今又長的有些長了，沈清歡摸起來格外的舒服。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
江城圖書館12點到下午兩點是閉館時間，這兩個小時，沈清歡通常是回家的。
下車到小區門口的時候。
沈清歡摸摸陳野的頭，笑著說：“中午去小姨家吃飯吧？”
陳野有些猶豫。
可他知道，沒有人願意讓一個人天天去家裡蹭飯。
就算沈清歡願意，家裡其他人也不一定樂意。
他搖頭，“謝謝小姨，我中午回家吃就好。”
“你可以嗎？”
“可以的。”
陳野笑著說：“我爸說了我媽一頓，現在我媽不打我的。”
沈清歡點頭。
陳野到家門口的時候，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他敲敲門。
開門的是陳寶。
看到他，陳寶沒說話，又坐回沙發擺弄起手機來。
廚房的王茹探出頭來，陰陽怪氣道：“呀！沈家少爺回來了？我沒做你的飯，以為你在沈家吃呢。”
陳野低著頭，不願意搭理王茹。
王茹啐了一口，“趕緊來端菜，做著你的呢！”
陳野急忙往廚房走。
他們三個在家的時候，王茹通常是炒三個菜，再燜上米飯。
陳棟樑這次回來拿了一些錢，今天有兩個菜是葷菜，另一個素菜還是西紅柿炒雞蛋。
屬實是豪華。
陳野給王茹和陳寶盛了米飯後，自己也盛了一碗，圍著茶几坐下。
他夾了幾塊西紅柿放進米飯裡。
裡面的湯汁把米飯弄的紅紅的，很鮮豔。
酸酸甜甜也下飯。
給陳寶夾了一塊燉雞腿的王茹看陳野碗裡只有西紅柿，心裡想起昨晚丈夫說的話。
面無表情的說：“吃肉啊？！”
“啊？”
陳野抬頭。
王茹白了他一眼，“愛吃不吃！”
陳野盯著王茹看了幾秒，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塊五花肉，放進碗裡。
他沒有立刻吃，又看了王茹幾秒。
見她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鬆了口氣，把肉給吃掉。
心裡湧現酸楚。
陳野用餘光看著王茹，心想母親是不是被父親一說，回心轉意，想對他好了？
飯桌上。
王茹想起昨天晚上給了陳寶幾百塊錢買藥，忘記把錢要回來了，今天去買菜時才想起。
“寶寶，昨晚媽給了你兩百多讓你爸買藥，你自己留著零頭吧，把兩百給媽放櫃子上。”
陳寶一聽，縮了一下脖子。
早上在網吧，他剛把兩百塊錢充遊戲裡。
“媽，不能都給我嗎？我高中畢業，和同學去玩總不能沒錢…”
王茹笑著說：“等你去聚會的時候，媽再給你，你先把那兩百給媽，嗯？”
家裡的現錢不多了，給了陳野三百，又給了陳寶兩百多。
要是不拿回那兩百，她下午就得去取錢。
陳寶悶著頭不說話了。
王茹還以為是陳寶鬧小脾氣，也沒關注。
陳野則是想到了陳寶早上去網吧的事情。
飯後。
陳野收拾了餐桌，去廚房刷碗。
王茹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還提醒著陳寶去拿那兩百塊錢。
陳寶憋得臉紅。
他哪裡還有錢給王茹。
說今天聚餐花掉了，他中午在家裡吃的；
說上午花了？肯定要問怎麼花的，花哪裡了；
說明天要聚餐？肯定要問和誰，說不定還要去問問他同學呢；
說借給同學了？以他媽的脾氣，肯定也要打聽，到時候他還是交不上這兩百。
陳寶急的發慌。
猛地，陳寶想起昨天晚上，陳棟樑給了陳野三百塊錢，要陳野還給沈清歡。
陳寶眼睛一轉，起身。
趁王茹不注意，偷偷進了陳野的小屋子。
進屋子後，陳寶大口的呼吸著，喃喃自語。
“千萬別還回去了…”
他環顧一圈，屋子裡擺放十分簡單整潔。
陳寶翻開枕頭，又看了看褥子下，都沒有。
陳野隨時都有可能洗完碗回屋子，陳寶急的滿頭大汗。
他擦擦額頭。
眼睛盯上陳野一直揹著的黑色書包。
耳邊傳來王茹和陳野的聲音。
“洗完了？”
“洗好了。”
陳寶慌亂起來，他直接把書包所有口都大敞開，然後向下一倒。
三張紅色鈔票滑落。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更讓陳寶意外的小方塊。
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