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说着，拿起一个茶杯往我头上砸。我微微侧身避开，委屈地站在一边没有再说话。妈妈和林闻语再次吵起来。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妈妈一向更爱姐姐，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忤逆姐姐的意思。想到这，我心里涌上一阵难过，积攒许久的委屈在胸口处堵成一团。这场闹剧最终以林闻语摔门而去，妈妈气晕收尾。我一个人将妈妈送去医院。二妈妈是傍晚才醒来的，她一睁眼，死死抓着我的手。「你姐姐呢？她现在在哪？她不要做傻事啊。」我朝她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刚刚妈妈晕倒的时候，我朝着林闻语喊了一声，但是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重重的两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妈一脸埋怨：「你怎么这么蠢，刚刚也不知道拦着你姐姐，她就这么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在心里嗤笑一声。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闻语现在肯定迫不及待扑进那个老头的怀抱。是她自己将自己送到了危险身边，自作孽不可救。当然，内心的想法我没有说出来。「我如果去追姐姐，就没人送你来医院了，我怎么忍心你倒在那。」我妈想骂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握着我的手松开来。「算了算了，没用的东西，我饿了，你去给我带点饭来。」我轻嗯了一声，走出去，直到门关上，眼泪才夺眶而出。泪水滴在手腕上被掐出的红痕上。她满心满眼都是姐姐，哪里会在意我会怎么样。上辈子也是一样。我饱受老头的折磨，好不容易才逃回家寻求她的帮助，她却对我拒之门外。她透过门缝冷冷地看着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她对我的满身伤痕视而不见。等老头的人找到我时，她也漠视我被人像狗一样拖走。甚至临走时还不忘嘲讽：「看来你老公不够疼你，你竟然没有收心，还想着跑。」那天晚上，我挨了平常两倍的毒打，一双腿被打折之后又被医生接上。整整三年，她没有过问过我的生活如何，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就消失了。如果她一直漠视都还好，可偏偏，她将温情给了姐姐。在得知我继承百万遗产后，她热切上门，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你姐要结婚了，嫁妆你来出，还有车子房子，你都给你姐备好，别让她在婆家丢了脸面。」她说得轻巧，像是吃家常便饭，又在我质问她为什么时勃然大怒：「你姐姐提你在我身边尽孝这么多年，这是你欠她的。」她将轮椅上的我推倒在地，指着我的鼻子警告：「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到最后我的死可以说也有她的手笔。我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再睁眼时，眼里只有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