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还在嘿嘿傻笑,蔡文晞的另一个问题就来了:“你怎么会骑马?”
而且技术竟然比她好,如果她不掉下来,最后一刻江容分明就要跨过终点了。
“在秦家学的,能超过你估计是运气,你的马状态不好。”反正蔡文晞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秦家,秦家又教了他什么东西。
其实他来秦家,不过两天。
江容看得分明:蔡文晞的马一开始很正常,是最后才开始不对劲的。蔡文晞的马每天的保养费不知道都要多少,今天竟然出了事故。
她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江容提醒,会看出不对劲的。
“最后好像是你赢了。”
解解,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好像还欠你五万块钱?”
江容疯狂点头。
蔡文晞有一点好,不拖欠工资。当然,江容一旦发现有拖欠工资的苗头,早就跑路了。
江容又进账五万。
舒坦了。
……
江容因为要养伤,这几天没去上学。他本职工作是秦家的替身,周六去蔡文晞那里兼职,周日还要去沈迦凌那儿上班,晚上有时候会和秦薇薇cos一把兄妹。
所以不上学的白天,他很闲。
他的生物钟很准,到点定时起床。吃过午饭之后他收拾一下自己准备出门。
赵管家不在,江容跟做饭阿姨提前打好招呼:“阿姨,我晚上才能回来,不在家里吃。”
“好嘞。”
早上刚下过一场雨,现在雨过天晴,太阳并不毒辣。
树上的鸟叽叽喳喳,一坨鸟屎差点砸到他。
江容买了去另一座城市的高铁票,只需要坐四十分钟的高铁就能到站。
出站后他打的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补品和衣服,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唉,店里来了个小帅哥。”
前台几个小姐姐凑在一起谈笑。
“给女朋友买衣服?”店员开始推销,“最近很流行……”
“不是女朋友。”江容笑笑,“那就这几件吧。”
推销的小姐姐耳朵红了。她们家的衣服都不便宜,这人长得好看又多金,就是年纪小了点。
“我刷卡。”
……
穿过一条胡同,就可以看到小区大门。
这个小区比较老了,空地上有一些健身设施,有老年人坐在一起打牌下象棋。
江容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楼房之间。再上一层,就可以看到熟悉的门牌号。
“咚咚咚——”他敲门。
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他可以听到里面在喊:“宁宁,你看看是谁来了?”
安宁从猫眼里看清来人之后才开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固。
冯琴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是江容,惊喜:“容容,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学么?”
“我请假了,妈。”江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厨房里好香。”
“我正在做鲜花饼,你先坐坐。”
江容笑说:“好。”
冯琴并不是他亲妈,因为他亲妈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是比他大两岁的安宁发现了在垃圾桶里捡食物残渣的他,然后安家收养了江容。
那时候的安家风光无限,住在首都,安父是个大人物,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家里巴结。
八岁的江容吃尽了苦头,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他在心里祈祷上天派来一个天使,能给他一顿丰盛的食物。
然后……他就看到了天使。
那天的太阳很大,垃圾桶里的食物都已经发臭了。
逆光中的女孩子给他递来一个汉堡:“你叫什么呀?”
奇怪,垃圾桶里明明没有洋葱,为什么他的眼睛却有点涩。
安宁是第一个对他好的年纪相仿的人。
小区里的其他孩子都会嘲笑他是个没爹没娘只会捡破烂的野孩子,还给他取各种各样的外号。
那时的冯琴牵着安宁的手逛街,他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安宁穿着漂亮的蛋糕裙,头上的一根水晶发卡够他活好几年。冯琴察觉出他的警觉的敏感,另一只手也牵起他:“喜欢什么,妈妈给你买。”
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安家给予他的,与给安宁的一视同仁。他在安家接受教育,也学会了一些有钱人才能接触到的兴趣,比如射击,比如赛马,比如乐器。
安宁在他心中是完美的。或许她有一些小瑕疵,江容都可以视而不见。
她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他也会很自豪地说那是他姐姐。
哪怕有人出于嫉妒会对他恶语相向:“你只不过是安家收养的野种,安宁的一条狗而已。”
他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只要安宁开心就好了。安宁在他心里的份量无人可以比拟。
直到后来,安父被相识了几十年的合作伙伴背叛,安家没能力挽狂澜,而是走向了破产。
因涉事金额过大,安父选择了驾车自杀,只留下一点现金给冯琴与安宁。
安宁是舞蹈生,本来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几乎崩溃。
江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他不希望她哭。
“我们家已经养不起你了。”她近乎冷漠,“我妈妈身上没多少钱,如果你要走她肯定会挽留,你最好偷偷的走。”
“我知道你们要搬家,我……”他不想走,他走了谁来保护安宁呢?
她机械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老照片,讥笑:“是不是跟你很像?”
照片上的孩子跟他有五六分像,坐在公园躺椅上笑。
外人千万句恶语抵不上安宁的一句话将他击碎:“他在我遇见你的两个月前就已经在医院病逝了,顶尖的医生和科技都没有救活。”
“而你,只是跟他很像而已。”
“快走吧,江容。”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啊。”
这是他第一次当替身。
没有明码标价,没有合约条款。
他默默地站起来:“我知道了。”
他想他会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失去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