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交出臨泉防陣圖就會放了本宮,豈能反悔?”
雲棲晚拿手中的劍挑起魏子軒下顎。
“我何時答應過要放了你?防陣圖可是你自願交出的。”
“不過太子殿下也不必害怕,你當初如何對待江氏父子,今日只需全盤承受一遍即可。”
“那些方式都是殿下想出來的,想必殿下也能承受。”
“若你還能活著,看在你交出防陣圖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魏子軒驚恐地看著雲棲晚,不,他受不住的。
他悔了,他今日要是聽從阿斐勸阻,就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阿斐,阿斐,我錯了,我錯了,你快救救我,我們是親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否則舅舅不會原諒你的。”
阿斐閉了閉眼,他錯了,而他錯得更離譜,他們燕家怎會把身家性命押在這個廢物身上。
今日兩軍交戰,根本無人會來援救他們。
這完全是為他們設計好的圈套,自他們踏入九重嶺那一刻,就不可能會活著出去。
“雖不知道閣下的身份,想必與江家關係密切,能否看著阿斐當初曾為江氏求情的份上,給太子殿下一個痛快。”
阿斐從來沒想過如此無恥的話竟是從自己口中說出。
“對,對,本宮只求一個痛快。”
魏子軒也已認清了形勢,如今他只求一個痛快,那些折辱他真的受不住。
卻見雲棲晚提劍上前,迅速斬下了魏子軒一隻手,沒有一絲猶豫。
“啊,啊,我的手……”
魏子軒看著地上的斷掌,掙扎著要去撿,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
“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
“不過,阿斐將軍當初曾為江氏父子求過情,這可有點難辦了呢”
雲棲晚佯裝為難,要不是看到她斬下魏子軒手時果斷模樣,恐怕在場之人真的會信。
“小師弟,這有啥難辦的,交給我。”
陸承影突然跳出來,看向谷清音。
“二師兄,看這魏子軒好可憐,今日能放過他嗎?”
谷清音眼皮都沒抬一下,面無表情道。
“不能。”
陸承影雙手一攤,玩味地看向魏子軒和阿斐,看似無奈實則興奮地說道。
“好了,小師弟,我們也替這臨泉太子求過情了,恩情已經還了,咱們繼續。”
阿斐氣急,他哪能想到這些人如此刁鑽。
夜影也是嘴角一抽,自家主子如此沉穩的性子,怎麼會有這麼多性格跳脫的師弟。
不過那股狠辣勁倒是如出一轍。
雲棲晚看著阿斐那又急又氣的模樣,冷笑一聲。
還以為是個有骨氣的。
用幾句輕飄飄的言語求情,就想讓她放過這臨泉太子,但凡當初他曾動手阻止,亦或是給了江伯父和三師兄一個痛快,她都會考慮。
可他不但沒有,為了掩蓋臨泉太子殘暴弒殺的罪名,事後他還放了一把火,企圖毀屍滅跡。
幸虧大師兄安排來得及時,撿回江氏滿門男丁的殘肢。
饒是如此,至今仍未拼湊出一身完整的遺體,面容更是被毀得面目全非。
那般頂天立地之人,嘴裡和鼻孔還被塞滿了牛糞。
如此折辱,他們怎能不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今日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難道阿斐將軍想替你臨泉太子受過?亦或是陪同你臨泉太子一起受過?”
雲棲晚向來不喜牽連“無辜之人”,但是若這些人不識趣,硬要往上湊,她也會好心成全他們。
“對,就讓阿斐代我受過,你們放過我,去折辱他。”
魏子軒彷彿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把阿斐往外推。
阿斐垂眸不語,心底對魏子軒越發鄙夷,惡事又不是他做下的,憑什麼讓他代為受過。
他自食惡果,與他有何干系。
“好了,既然阿斐將軍無意代為受過,那就在旁觀臨泉太子表演吧。”
“畢竟當初阿斐將軍也旁觀了江氏父子死前被折辱的全過程。”
“今日要是我們哪一刀砍得不對,還請阿斐將軍及時指正,我們儘量改。”
雲棲晚說完後便將劍丟給身旁的陸承影。
“四師兄砍的時候注意力度,別一下就把人砍沒了。”
陸承影接著劍就朝著魏子軒走去,魏子軒看到他想往後退,但退無可退。
“小師弟放心,我一定按照最疼的那種方式砍。”
谷清音也跟著走到魏子軒身邊,取出銀針,若這人疼得暈死過去就把他扎醒。
他得確保魏子軒時刻清醒,讓他體會當初凌霄之痛。
整整一百零八刀,一刀都不能少。
至於所謂的懸壺濟世,今日已離家出走,明日再回。
陸承影和谷清音配合得好不默契。
一個砍,一個“救”。
最初魏子軒疼得一直哭喊求饒。
“二師兄,讓他閉嘴,喊得這刀我都砍偏了。”
陸承影不滿道。
谷清音一針下去,魏子軒瞬間沒聲了。
後來的魏子軒卻是疼得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砍到一半時,陸承影突然反應過來,牛糞還沒用上,急哄哄地安排人把牛糞拿來。
“四師兄,不用著急,好歹考慮一下二師兄的感受。”
雲棲晚出聲阻止陸承影餵牛糞的動作。
陸承影撓撓頭,對哦,他忘了,為了確保魏子軒活著,二師兄要近他身的,二師兄這麼喜潔的人定受不了。
此時的陸承影更忘了,他自己離魏子軒也遠不到哪去。
看著魏子軒的慘狀,阿斐心底更慌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其餘人?”
雲棲晚聞言轉頭看向他。
“阿斐大人這是怕了?”
阿斐默認,其他被俘虜的人也面露驚色。
這誰能不怕。
看著谷清音面無表情施針的樣子,眾人後背發涼。
這哪是什麼醫者仁心,簡直是醫者狠心。
當初那江氏父子雖慘,但好歹還能暈,暈過去痛感也會少幾分。
可如今有那神醫在,別說暈,怕是要比正常人更清醒幾分。
看著眾人的反應,雲棲晚平靜道。
“各位既然都參與絞殺之事,想活命是不可能的。”
“但我也知各位是聽命行事,身不由己,所以我會給各位一個痛快。”
聽到雲棲晚會給他們一個痛快,被俘虜的臨泉士兵都鬆了一口氣,有些甚至還出現了感激的神色。
於臨泉國而言,他們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而於昭雲國而言,他們是十惡不赦的仇人。
今日能求得一個痛快,已是幸運。
陸承影和谷清音這邊折騰得差不多了,魏子軒在嚥下無數牛糞後,還吊著一口氣,遲遲未落下。
陸承影正準備給魏子軒最後一劍。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