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到今天才知道爸妈的反对是有原因的。
　　婚后爸妈断了我的经济来源，逼得我不得不自己出去赚钱。
　　我找了一个经常跑工地的工作。
　　徐莹连“建筑师”都不懂，只知道我是干工地的。
　　有几回陈哲碰到我就笑。
　　“搬砖的来了。”
　　“想不到现在搬砖的也能养活自己老婆了。”
　　“得努力啊，老婆吃不饱，你可就麻烦了。”
　　我的性格一点委屈受不了，端起盒饭就浇在了陈哲的头上。
　　“你那么能耐，你跟我一起吃盒饭？”
　　徐莹知道后要我去道歉。
　　“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地位，你凭啥动手？”
　　我一个建筑师，他一个网管，我凭啥不能动手？但我没说出口。
　　徐莹在家里找了一圈，找不到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把我放在洗漱间的那一套没拆封的护肤品拿去给了陈哲，说是赔罪了。
　　“你一个干工地的，晒习惯了，护什么肤，人家是斯文人，整天坐在空调房里，太干燥了，正好用得上。”
　　像这种事太多，我真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现在更夸张，还通上阴阳了。
　　“徐莹你那么爱你爸，你爸死的时候没见你哭啊。”我讥讽道。
　　徐莹还沉浸在“爸爸”跑路和妈妈的相框被摔碎的震惊中。
　　“我也不说别的了，赶紧离婚。”
　　“以后你通你的阴阳，你让你们全家轮着附在陈哲身上跟你见面，我都没问题。”
　　“我想做个阳间人，过正常的日子。”
　　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前几次，我都没抓着现行，所以没有跟她摊牌。
　　半个月前，徐莹谎称去打麻将，我因为忘记拿钥匙去麻将馆找她。
　　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她人。
　　麻将馆里的几个老娘们儿抽着烟一脸坏笑。
　　“你老婆啊，可能看她老爸去了吧。”
　　我狐疑着离开麻将馆，打算去她爸爸的坟前看看。
　　我还想着，也不是什么日子啊，今天难道要上坟？
　　徐莹怎么没告诉我呢？
　　可她并不在。
　　我又去了她家的老宅。
　　因为她是独生女，她爸妈死后，这个屋子就一直空着。
　　一进门，就有一种阴冷的气息。
　　“爸爸，爸爸”我听见女人动情之后的声音。
　　那喘息，我一听就能分辨出来是徐莹。
　　我放轻脚步，小声靠近那间传出声音的屋子。
　　待我确定人就在里头之后，猛然踢开门。
　　徐莹确实在。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穿着超短裤跪在床上，一脸潮红，连眼睛都是红的。
　　“你”我傻眼了。
　　“你干什么？”
　　她生气极了，我这才看见她手里拿着岳父的照片。
　　我以为她就是想爸爸了，所以才过来。
　　方才我听到的不过是思念过度的抽泣声。
　　只是因为她媚骨天成，所以才听成喘息。
　　一周前，我中午回家发现房门反锁。
　　问她在干嘛，还是说“我想我爸了，刚跟我爸说了会儿话”。
　　我以为是像我祭奠我妈的时候一样，对着照片或者牌位空气，随便瞎叨叨。
　　但是我走进门，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