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酒撅噘嘴,心底却是蛮高兴的。
回到张家湾,陈酒酒和张山两口子便趁着天黑前,将青菜种播了,这东西好种,不出半个月便能吃。
加上今天是陈酒酒第一次赚钱,她心底高兴,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的像只欢快的小鸟。
“哟,这是打哪儿来呢?还挺开心。”岔路口,张翠莲杵着锄头朝他们说道。
看这模样,到像是专门等着似的。
陈酒酒敛了笑,只听张山道:“姑,这么晚了还没收工呢?”
张山憨实,自然没往别处想,出于礼貌,晚辈见了长辈要打招呼,就要拉着陈酒酒回家。
见他们要走,张翠莲哪里肯放过,不阴不阳道:“俺是个辛劳命,哪像有的人,张口就能赚十两银子,大山子啊,姑也是好心提醒你,来的太容易的钱,别是那种不干不净的,那可花不得。”
张山就算再愚钝,也听出了不对劲,停下脚步,扭身就看向张翠莲,陈酒酒的速度比他更快,刷刷两步就冲过去甩了张翠莲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听着就让人觉得肉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就算你是张山的姑姑,污蔑我就是不行,这两巴掌是给你教训!”这回陈酒酒是真的生气了,这张翠莲怕是脑子少根筋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张翠莲先是给她打的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要上前撕扯陈酒酒时,护妻狂魔张山也已经挡在了陈酒酒面前,面色不善的看着张翠莲。
脸色铁青道:“姑,酒酒是卖了做面条的方子赚的钱,你不要这么说她。”
张翠莲此时哪里能听的进,指着陈酒酒对张山叫道:“你没看见吗?那小蹄子打俺,俺是你姑,你不帮着俺就算了,护着她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说着话,怒目圆睁,样子形同泼妇。
也是,在张家湾她还没输过谁,这蹄子一来就蹬鼻子上脸,还拐的大山子手肘往外拐,真是气死她了。
“狐狸精,俺今儿和你拼了,老娘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今儿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说摆伸手就要抓陈酒酒,却是又被张山挡住了,只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都要冒火了,吼道:“你个兔崽子,你到底帮谁?”
“俺……俺……”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姑姑,可真是为难死他了。
陈酒酒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给人码过狐狸精,不想这会儿倒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
“你说我是狐狸精我就是了吗?真是笑话,见不得别人好就直说,我也不会笑话你见识短,但你要是在这么无理取闹,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张山听不得媳妇儿被骂,在一旁帮腔:“姑,俺媳妇儿不是狐狸精,她是最好的媳妇儿!”
村里下工晚的村民见这边闹的热闹,也都三三两两的围过来,还有一些人则是从家里赶过来看热闹,张铁柱张平李花等人听闻后也都向这边赶过来,听到张山的话,不少人都嘎嘎笑起来。
张翠莲见人多,腰杆直了也硬了,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道:“你们看看,这就是大山媳妇儿给俺打的,大伙儿都瞧瞧,这么泼辣不懂规矩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上来就打俺!”
“俺滴娘哎,俺可怎么活哟!大山子你个黑心鬼啊,见俺被打了也不知道帮俺啊!你是俺拉扯大的啊,现在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姑啊!也忘了躺床上不能动的姑父啊,你个黑心鬼啊,自从娶了媳妇儿,就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你姑父了啊!”说着戏精上身一般,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搞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陈酒酒这才明白,张翠莲不知道打哪儿知道赚钱了,这会子是来哭穷来了,树的幌子却是自己没在婚后去给他们见礼,可这又能怪谁,她蒙头转向穿越过来,哪里还晓得什么要去见礼。而且,这张翠莲也太作了点,什么法子不好使,非要用这种污蔑自己的法子,那就不能怪她要划清界线了。
陈酒酒这样想着,见到还有许多人围过来,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那还不是你毁人名声再先的,人家才打你的,怎还能恶人先告状呢!”人群里,不知谁高声说了一句,引的众人都看过去,只见是一个杵着锄头挽着裤脚的年轻汉子——是前两年才来村里落脚的单身汉,为人本分勤快从不说谎话,和左右邻里关系极好。
他一直在地里除草,张翠莲姑侄之间发生的事,他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所以,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更有人重重的发出嘘声,让张翠莲又骚又慌,恼羞成怒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该不会和那小蹄子有什么吧?不然咋就帮着她了?”张翠莲现在是见谁都咬,尤其这谷涛还是个年轻后生,实在是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张翠莲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都炸了。
谷涛想不到她竟然会胡乱攀咬人,就是在老实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侮辱,尤其自己是个单身汉,人家陈酒酒还是新婚妇人,顿时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大声道:“俺只是实话实说,怎么的,你敢做还不敢当啊?”
张翠莲张口要骂,却是被张平拦了下来,“这嘴巴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你们姑侄的就不能消停下吗?给人看笑话!”
闻言,张翠莲不由的脸有点僵,她当姑姑的为难侄媳,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可那小蹄子无法无天的打了自己耳光,可不能这么算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俺这耳光也不能白埃吧?大山媳妇儿要是不给俺赔礼道歉,俺还就不答应了。”她横着腰说道。
见村长说话了,大家伙儿也就息了笑声,纷纷看向张平,看他如何断人家的家务事。
“大山媳妇儿打人是不对,可要不是你先侮辱她,她也不会打你,依俺看,这事各人退一步就是,继续闹下去,也太难看了。”
“不行!”
“不行!”
张翠莲深觉张平判事不公,看了半天热闹的李花,则是觉得张翠莲无事生非,就这么着也太便宜她了。
针尖对麦芒,曾经的闺蜜现在的仇人,一见面就掐起来了。
张平瞪眼,呵斥道:“李花,这事和你没关系,少掺和。”
李花可不是一般的人,当了这些年的寡妇,性子早就在和张翠莲的对擂下练的泼辣蛮横,张平的话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翘着嘴角就道:“张平,这事肯定和俺有关系,还和全村有关呢?”
这话说的一群人都皱眉,李花却故意卖个关子,说道:“这往年啊,俺们都知道粮食难种,可就有这样的人呢,自己懒的鬼死还见不得别人好。”
“你说谁呢?”张翠莲听了上前就叫唤起来。
“谁应的就是谁!呸!”李花自然不怕她,抬手就将腕里上篮子里的瓦罐掏了出来对着张翠莲 ,一边不断气儿的道:“大山媳妇儿救了俺家的菜地,今儿你们谁要是敢动她,俺就让她开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