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目光暗淡下去，背过身去，让管家送我上车。
　　我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去。
　　生父
　　不，南先生的确对我不差。
　　但他当年做的事，伤透了我妈的心。
　　我无法原谅。
　　回去后我就收拾东西。
　　赶在明早，我要离开这里，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家。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磨磨唧唧，不是我南河的性格。
　　林雪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
　　我闻到她身上的麝香味，下意识皱起眉头。
　　她难道不知道，我对这种香精过敏？
　　有次陪她逛商场，她让我帮她试味，我当场脸冒红点，晕厥过去。
　　林雪看我在收拾行李，气不打一处，过来推攘我。
　　「什么意思！用分居来威胁我吗？幼不幼稚？！」
　　那股麝香味更浓了。
　　我已经不舒服，捂住口鼻，小声说：「离婚协议已经给你了。你应该看过了，是你的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尽快还我。」
　　「早签字早了事，别让你的蓝颜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
　　不知道林雪有没听懂我的意思，那个五百万。
　　林雪气得柳眉倒竖，「就为了一点事，你跟我闹离婚，有你的！」
　　我呼吸道不舒服，背过身去，没有多说。
　　林雪还以为我怕了，哼哼道：「明中午12点，我倒要看看，你有没那个胆子来！」
　　林雪气呼呼地走了。
　　从客厅的窗户，能看到林雪被一个年轻男子搀扶上车。
　　两人抱在一起，姿态亲密。
　　男的，目测185，年轻帅气，不是那个阿木。
　　那就是传说中自带能量的明森呢？
　　呵，林雪年过三十，碰到这样一个小奶狗，青春，帅，还有背景，难怪动心了。
　　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
　　她如果想离开，说一声就是，我自己卷铺盖走人。
　　那她千不该万不该婚内出轨！
　　是觉得公司稳定了，我利用价值没有了，所以就过河拆桥，是吗？
　　我正要休息，忽然，手机弹出一个短信。
　　「林雪已经不爱你。离开，是最大的体面。」
　　附带一个视频。
　　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同浴！
　　女人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
　　紧捏着手机的指节都在颤抖。
　　我怎会认不出，是我妻子，林雪！
　　林雪是很内敛克制的人。
　　和我谈恋爱时，哪怕我挨近她一点，她都会羞赧地推开我，骂我大灰狼。
　　整个校园几年，我跟她只有牵牵手那种级别的接触。
　　婚后，每次同房，她都紧闭着眼，咬紧唇，一副舍身取义的表情。
　　我怎能想到，那么内敛妻子，居然会跟别的男人同浴！
　　原来，她不是对情人之间的事没兴趣。
　　而是单纯对我没兴趣。
　　克制情绪，想了想，给那家伙发送一段信息。
　　「在一起多久了，还没公开？要不要我这个原配老公助攻一下？」
　　那边好几次显示输入中。
　　但是什么也没发出来。
　　等得都快瞌睡了，才看到短信。
　　「林雪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她不愿抛弃糟糠之夫。」
　　我简直想笑，怎么，我被出轨了，还要我做那个恶人？！
　　我回信，「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给你名分，是因为体面比你重要呗！这么一看，你不行呀！」
　　说完，我就收了手机，回房间睡觉。
　　凌晨，觉没睡饱，就被震天声音吵醒。
　　「你出来！我没有你这么没心肝的爸爸！」
　　「我妈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强人，你居然敢提离婚！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
　　再不开门怕是要被超雌女儿踹没。
　　是的，我和林雪有一个女儿，领养的。
　　当年林雪说创业艰辛，没空照顾家庭，要丁克，我答应了。
　　但后来，公司走上正轨，她又想要家庭温暖，于是和我去领养了林然然。
　　开门后，看到林然然一身嬉皮风打扮，超雌一样摊在沙发上。
　　她指着我鼻子骂，「我妈妈那种女强人，要在相亲市场上，不知道多少小鲜肉红了眼地扑！你一个年近四十老男人，不知道惜福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妈提离婚！」
　　「我要是你，就每天在家好好打扮，照顾家庭打理内务，以妻为纲！总之在我妈面前不要有任何二话！」
　　我无语了，女儿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送到国际学校后，不仅是打扮，连思想都越发open了。
　　揉着额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林然然，我是你爸爸！有些事你就算不赞同，也该做到起码的尊重。」
　　林然然不屑地哼声，「把我从福利院带回来，给我锦衣玉食，支持我读国际学校，是我那个当总裁的妈！而爸爸你除了提供了廉价的保姆服务，还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我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原来在这个家，看不起我的除了妻子，还有女儿。
　　女儿觉得我这个爸爸丢人。
　　可是她哪里知道，林雪领养她、宠她，就像是带宠物一样。
　　确实没亏了她吃穿，但是大钱和资源不愿意出。
　　她读的国际学校一年二三十万学费，林雪根本不愿意出，是我百般争取来的，钱也是我贴补的。
　　林然然不满地哼声，「我妈跟我通过电话了，说你要离婚，问我跟你还是跟她！」
　　她极其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这还要问？当然是跟我妈！你这种恬不知耻的软饭男，离婚还要索要五百万的老男人，凭什么当我林然然的爸！」
　　听到这，我更是气不打一处，那五百万本就是我的！
　　要回来，有什么错？
　　我跟律师沟通过，按照婚姻法的决定，不仅是那原始资金五百万，就连五百万产生的增长收益，都能合法要回来！
　　林雪靠着我给的五百万把公司做到了亿万集团，那么这五百万产生的增资资产，有多少？
　　我没有找她要这笔钱，实在是人品可敬！
　　林然然还想骂几句，但我把视频投影到客厅墙上。
　　这年头孩子早熟，女儿十几岁，在国际学校，有什么不懂的？
　　林然然当场面热心跳，支支吾吾，不能言语。
　　她能过上小公主一样的生活，衣食住行，全都是奢牌，靠的都是我这个好爹！
　　到头来出点事，她居然跟她妈站在一起，反过来谴责我！
　　养一条狗尚且知道感恩！
　　这些年的父爱，当真是喂了屎了！
　　「回去找你妈，让她赶紧签字！不然，她付出的代价，就不止是那五百万了！」
　　「还有，既然你决定了跟你妈，就代表跟我划清界限！以后学校的任何活动，我都不参加了，让你妈的小男友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