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宣威将军气的只能鞭子抽空气，最终看在我坐在马背上单薄的身影，他还是妥协了，“臭小子，你此行保护好明昕，别惹事。”我一人去皇城，这些叔伯们都不放心，如今有楚敬尧陪同，至少安全上有了保障。这是我第一次踏出草原，以前我想过很多，如果我第一次出去应该会去哪。我想过去看江南风光，也想过去西北看大漠，唯一没想到的是去皇城看我阿姐的墓碑。阿爹的信件快马加鞭，比我和楚敬尧更早到皇城。皇城中早已有人等候，带着我去到阿姐的寝宫。珍珠瞧见我，哭着扑了上来，跪在我脚边。“二小姐，大小姐走的好冤。她在这宫里过的不好，人人都欺负她。”我呆坐在榻上，听着珍珠讲阿姐在后宫的这三个月。因为路途遥远，阿姐是最后一个进宫的，却是最得圣心的。初入宫当晚便被皇上宠幸，让后宫那些连皇上面都没见到的女人咬碎了牙。皇上很喜欢阿姐，甚至纵着她草原儿女的性子，允许她随意进入宫里的马场。不止如此，皇上还会亲自去看阿姐骑马，看阿姐蹴鞠。这宫里，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比得上阿姐这份殊荣。后宫的男人只有一个，这最尊贵的男人，他的宠爱是荣耀，也是暗箭。阿姐被后宫所有的女人针对，他们像一条条毒蛇一样，在暗处盯着阿姐。真正让她们动手的，是阿姐有孕的消息。这群女人，买通了太医院，所以她们会比阿姐更早知道阿姐有孕的消息。甚至，直到毒发身亡，阿姐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条鲜活的生命。皇上喜欢阿姐，可他护不住阿姐。这皇宫，会吃人。阿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她爽朗张扬，像骄阳一样。她跟宫里那些女人不一样。皇上喜欢的便是这份不同，可也是这份不同，将阿姐推上了死路。阿姐不适合那规矩森严又毫无人情味的皇宫。这是楚敬尧说的。我拿起阿姐床上的香囊和匕首，紧紧攥在胸口，痛哭流涕。这床边，还有阿姐的味道，是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珍珠说，阿姐日日将香囊带在身上，更是常常午夜梦回望着匕首发呆。草原人人都知道那香囊是阿姐及笄时我亲手绣的，因为手笨针脚错了好几处，大老虎绣成了大胖猫。可鲜少有人知道，那匕首是楚敬尧送的，刀柄上还刻着阿姐的名字，楚敬尧亲手刻的。阿姐喜欢楚敬尧，这个秘密我早就知道了。雨夜中少年郎冒雨送去的鱼汤，冬日里厚厚的狼皮护膝，夏日那千里运来的荔枝。少年的偏爱，无一不在让阿姐动心。只是这份偏爱，我也有。楚敬尧是与我们姐妹一同长大的，他送来的东西，向来是两份。比起阿姐跟楚敬尧，似乎我与楚敬尧厮混在一起的日子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