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突然很想阿婆。阿婆很早就得了老年痴呆症，我怕她不认得我了，更怕她责怪我连着五年的不告而别。可当我站在这个头发灰白，脸上布满皱纹的小老太面前时。她原本浑浊的眼中迸发出了明亮而又激动的光。“蔓蔓，蔓蔓！”迟缓的老人激动起来，手颤抖着向我伸来。“阿婆，我回来了。”此刻的我像是找到了港湾的小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是阿婆的亲人，从前怎么没见过你？”“前几年有个男人把阿婆送来了这里，一开始来得还算勤快。”“还带来了个女孩，那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婆差点发疯把她打了。”“唉，自那以后，就很少来了。”护工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聊着天。阿婆死死牵着我的手，似是怕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嘴里还念叨着。“蔓蔓，蔓蔓，还在！““没有死，骗人！“我听懂了，内心止不住悲伤。刚走出福利院，电话就嘟嘟嘟地响起。“许蔓！真的是你！““你醒过来了，老朋友们都好久没见你了，出来聚聚！“这些都是创业时期的好朋友，现在也都有了不错的职位。我去了，但没想到沈泊希和林采薇也在。林采薇缩在沈泊希怀中，在对上我的目光后，不安地瑟缩了下。我的目光没有任何含义，但沈泊希还是警告般瞥了我一眼。朋友有些尴尬，想着缓和气氛。“哎呀，我们的大律师许蔓醒了，得好好庆祝啊！”有人喝酒，有人玩游戏，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后半程，有几人喝多了，说话也直白起来。“你是不知道沈泊希当年有多疯，好几次想自杀，还好都被劝住了。”“还以为许蔓醒了，沈泊希会后悔，哎，没想到。”气氛再次僵住了。沈泊希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盯着我。他牵起一旁的林采薇，走到我面前。“许蔓，我们以前都是过去式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们。”“因为你，我消沉了很久，那段时间有多灰暗，没人知道，是采薇帮我走了出来。”“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说完，径直推开包厢出去了。我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从朋友口中得知，前两年，沈泊希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常常坐在路边盯着车辆。朋友们都很担心。有一次，他想冲进车流，被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也就是林采薇拉住了。起初，面对小太阳一般的林采薇，沈泊希很抵触。林采薇做的便当，沈泊希扔进垃圾桶。林采薇冒着雨送来的伞，沈泊希看都不看就给了别人。甚至把林采薇关在门外一晚上不理睬。众人都劝林采薇不要犟，谁都知道，沈泊希心里一直装着的，是许蔓。直到有一次，公司团建，林采薇差点被车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