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林恪从17岁就在一起。
　　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岁时，他在仙本那的一片沙滩上和我求婚，让我在一片金黄色的烫烫的沙子
　　里“寻宝”，寻到一枚9克拉的钻戒。
　　从此我成了人人称羡的林太太。
　　岁我生下林栖。
　　林栖很像现在的林恪，板正，克己，对我也淡淡的。
　　过去的每天早上，我都会一大早给他们父女俩准备鲜切的苹果。
　　这是林恪要求的。
　　这天，林恪失手碰倒了自己的果盘，林栖随即将自己的苹果倒进垃圾桶。
　　我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
　　我把离婚协议书轻轻推到林恪面前。
　　他不耐烦地说：“有必要么？”
　　“有的。”
　　“那女儿呢？”
　　林恪一边揉着眉心，一边问我，“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所有物。让她自己选吧。”
　　但是女儿恐怕100%会选择跟着爸爸。
　　毕竟从她牙牙学语开始，开口喊的第一句也是“爸爸”。
　　每天辅导她识字算数讲睡前故事的人也不是我，我懒得管。
　　再者说，林恪多少有些嫌弃我脑子笨，所以辅导女儿的这些事我自觉的没有插手
　　过，何必自讨没趣。
　　但是其实养小孩真的很神奇。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从血与痛中剥出一个崭新的生命，看着她从米粒儿那么小，
　　长成一个会笑会跳的小团子，软软的，甜甜的。
　　虽然开始识字以后，她那尚未开始发育的小小身体就好像突然被塞进中世纪欧洲
　　贵族华美的礼服裙里一般，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明理而拘束。
　　林恪对于我的这种“独立”论调一向不赞同，他认为小孩子并没有成熟到可以谈
　　论意志的程度。
　　林栖到目前为止是林恪意志的执行者。
　　“我什么都不要，公司，房产，车，股票。”
　　林恪的眉头愈发紧，“那你要什么？”
　　我抬眼平静地看着他，“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林恪，离婚就可以了。”
　　林恪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因为早上的那碟苹果，燃燃，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当时急着出门，确实没注意到。”
　　他是没注意。我只是要伸手去够他面前的抽纸，他手机也在旁边，见我伸手，下
　　意识抬手盖住手机屏幕，手肘把果盘扫到了地上。
　　切块的苹果无声滚落一地，在地毯上洇出淡黄的印子。
　　林恪一言不发地把脚移开，免得弄脏他的裤脚。
　　女儿见到被打翻的苹果，神色一松，而后挺直了小身板，说：“爸爸今天也没吃
　　苹果，对不起妈妈，我也不要吃。”
　　然后垫脚够着了地，把自己面前的苹果送进了垃圾桶。
　　林恪也没说什么。
　　送走了父女俩，我开始蹲下专心清理垃圾。
　　苹果肉已经迅速氧化发黄，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八点多，满室阳光。手上婚戒折射出的太阳光刺得我不敢睁眼。
　　我叹了口气，爹的，这日子老娘确实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