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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長月星河,夜色溶溶。琉璃盞下,伊人如畫。

一襲淡紫色輕紗羅裙的美人單手托腮心不在焉地翻著書,星眸流轉時不時望向窗外,如墨長髮被窗外偷溜進來的月光輕輕拂過,更添幾分空谷幽蘭般的仙氣。

直到熟悉的腳步聲響起,雲嫿欣喜抬眸看向推門而入的司珩,杏目泛起溫甜的笑:“你回來了。”

司珩望著那雙熠熠生輝的星眸,眼底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驚豔,隨手解下披風放在凳子上,不待雲嫿問,直接道:“嗯,都很順利,不必擔心。”

雲嫿認真地點點頭,聲音清婉:“嗯,不擔心的,因為我相信殿下。”

司珩一怔,目光沉沉地望著她的眉,凝著她的眼,最後落在她一翕一合櫻花般的唇上,凌寒的心好似被潺潺春水溫開一道口子。

雲嫿嫣然一笑,拾起司珩放在凳子上的披風,拿在手裡抖了抖,疊好放進衣櫃,輕語:“水備好了,殿下去盥洗吧。”

那自然的語氣和動作像極了賢淑溫婉的小娘子。司珩肩膀兀地一僵,遲聲開口:“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雲嫿彎眸“嗯”了一聲。

兩刻鐘後,當司珩盥洗出來,便看見雲嫿斜倚在榻上,困得左點一下頭,右點一下頭,拿在手裡的書早就滑落在地,聽見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強撐著沒睡沉。

“怎麼沒睡?”司珩撿起地上掉的書,吹熄了燭火,躺在雲嫿身邊。

“等殿下一起呀。”雲嫿往裡挪了挪,揪著被子往下一滑,枕著小臂睏倦地嗡聲道。

司珩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就聽見了她輕淺平穩的呼吸聲。得!人家已經睡著了。

還真是“等他一起”,就是這“一起”也來得太快了吧?司珩直接被氣笑了,這是要麼不睡覺,要麼睡得比誰都快!

***

翌日,當柳家、王家和祝家發現糧庫換來的米不翼而飛後,頓時亂作一團。

寒涼的秋日,王廣才愣是急出一腦門的汗,捶胸頓足地嚷著:“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劫了咱們的糧,老子要弄死他!”

柳日升用力拍著桌子,氣得直抽抽,罵道:“這他孃的,一分錢沒掙到不說,還白白損失上千兩,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三人之中,就屬祝瑁稍微冷靜些,那也只是因為他從司蒙那換的糧比其他兩人少些。祝瑁眉頭緊皺,低聲揣測:“你們說該不會是荊王黑吃黑吧?要不這闃州誰知道咱們換糧,又能有這麼大的實力,一晚上悄無聲息地同時運走那麼多糧?”

柳日升和王廣才一聽,如夢初醒般對視了眼,可轉念一想,王廣才道:“但荊王不是前日就率軍離開闃州了嗎?”

“保不齊就是他事先留下了親信。”祝瑁越想越覺得是司蒙,咬牙切齒地說。

“要真是荊王,咱們也只能白吃這啞巴虧。他那人心狠手辣,慣是殺人不眨眼的,哪是咱們能招惹的。”柳日升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腸子都要悔青了,這昧良心的錢果然造孽賺不得。

這倒換皇糧本就是掉腦袋的事,更何況還是賑災的糧餉,眼下他們既不能報官,更不敢問司蒙,就怕萬一真是司蒙黑吃黑,那他們幾個死得更快。

進退兩難的境地折磨得三人夜不能寐,寢食難安,主要是還是心疼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各自大病了一場。

六日後,當司蒙回京再次經過闃州,特意停留了幾日。而柳日升、王廣才和祝瑁三人真就沒敢上門對峙,只敢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地大罵司蒙不是人。

與此同時,司珩給雲嫿看了蕭聿傳回的書信,知道他載著第一批米糧已順利抵達雍州,當地的災情也比他們想得嚴重,真就是餓殍遍野。而司蒙押送過去的那些糧食都是發黴變質的多年陳米,根本就不能吃。

是以,蕭聿的出現好似及時雨一般,更難得是當地災情雖然嚴重,但百姓們之中有個主事人,將現有的糧食均發到戶,避免了頭破血流地哄搶。

而第二批糧食,雲嫿也已安排張伯準備後日早上和王府的侍衛一起混入出城的商隊,悄然運往雍州與蕭聿匯合。

賑災糧的事也算告了一段落,時值深秋,枯葉隨風飄落,倒是多了幾分悽清。

雲嫿想起要種花的事,便讓人在府中空地丈量了一圈,自己估算了下各種花能種多少,又需要買多少。本來還想問問司珩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花,結果再回屋時,正在掃著院中落葉的林嬤嬤告訴她司珩與暮風一起出門了。

於是,雲嫿只好作罷,帶著青桃去了平蕪長街的一間花行。

經營花行的是一對老夫妻,為人熱情周到,見雲嫿買得多,還贈了幾盆芍藥。青桃和車伕小心地將花種和花一一搬上馬車。

雲嫿閒來無事,同青桃說了一聲,往前面多走了幾步,想看看為雲姝留意的那家正在出兌的鋪面店主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她想早點買下來。

“這不是辰王妃嗎?”

雲嫿正走著一道黑影擋在她面前,尖刺的聲音聽著就猥瑣。

“見過荊王。”雲嫿面無表情地對司蒙行了一個挑不出任何差錯的禮。

司蒙眯著眼睛,目光黏在雲嫿身上恨不得將她看穿,毫不掩飾眼中的露骨之色:“先前本王在京中,也未趕上你和老七的大婚。今日既然遇到了,相請不如偶遇,本王想請七弟妹賞光一起用膳。”

“荊王客氣,但不必。”雲嫿疏離地說著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被司蒙一把抓住了手腕。

司蒙瞪著雲嫿,威脅道:“讓你跟本王去就去。”

雲嫿嚇了一跳,強壓下心底的慌亂,用力甩著司蒙的手,冷聲道:“放手。”

司蒙不為所動地繼續鉗著雲嫿,將細白的手腕狠狠攥出一圈紅痕,嘎嘎怪笑著嘲諷道:“別給臉不要臉,現在本王是用說的,就是強行擄了你,又能如何?就那個不受父皇待見的病秧子根本護不了你。”

“是嗎?”突然一道冷若雪中寒山的聲音自司蒙身後響起。

“殿下!”雲嫿驚喜地望向司珩,美目盼兮,盈盈楚楚。

司蒙依舊抓著不斷掙扎的雲嫿,啐了一口,轉過身挑釁地看向司珩。

司珩冷冷盯著司蒙抓著雲嫿手腕的手,漆色的眸子陰翳如瀑,指尖忽然飛出一物不偏不倚地紮在司蒙手背。

司蒙哀嚎一聲,瞬間鬆開了對雲嫿的鉗制。

司珩慢慢收斂眼中冷意,對雲嫿伸出手,低沉的嗓音刻意壓低了幾分,似山中薄霧般繾柔:“嫿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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