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並不太好，曲高也不想再糾結於這個有些隱晦的問題上了。
就算是要談，換個時間也是可以的。
“行，那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師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機會。
先出去吃飯，等會兒還得耽擱你點時間給我這孫女補補課呢。”
“老師，談不上什麼耽擱的，我也沒什麼事兒，剛好有空。”
文思齊點了點頭，然後將曲高的孫女叫了出來。
剛走到門口。
曲高忽然看見了鞋櫃上擺著一個紙折的小扇子，扇面上明顯的有幾行被彎曲的線條和字符，相當眼熟。
“這是…………”
他將其拿了起來展開，仔細打量著。
見此，文思齊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張紙的來由。
“今天回來的時候遇到個自稱是我學長的騙子。
他說可以讓我紅透半邊天，然後就找了張紙寫了電話給我，讓我想通了跟他聯繫。
我沒打算搭理，回來的時候太熱，手邊又剛好有這張紙，我就順手把它給折成扇子了。”
“是嗎？這人也是音院的畢業生？叫什麼名字？”
曲高翻過紙片看到了電話號碼，然後又將視線專注在了另一面的曲譜手稿上。
“叫林哲，老師你知道嗎？”文思齊想了想，還是將名字說了出來。
但緊跟著，自己的老師就搖了搖頭。
“沒聽過這號人，肯定是騙子，你得小心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似乎是覺察到了一些曲高話裡的深層意思。
文思齊想了想之後，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放心吧老師，我知道自愛的。”
“那就好。”曲高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但又拿著手裡的紙張坐到了一旁的鋼琴前。
十指靈活的在琴鍵上飛舞，一段相當悅耳的旋律被彈奏了出來。
曲高站起身，語氣裡多了幾分讚賞。
“不知道這個手稿是不是你說的這個林哲的。
如果是的話，應該會挺有名的。
單就這段的水平，可以說是業界一流。
但我卻沒聽說過這號人，所以我估計肯定不是，不然怎麼會到坑蒙拐騙這個行當裡來。
大概率是去哪兒抄的拿來當行騙工具了，真是一點素質沒有啊。”
“是嗎？”
文思齊下意識的應了一句，繼而有些不受控制的陷入了深思…………
——
在用過晚宴之後，白韻才選擇帶方硯書來見自己爺爺白青山。
雖然和老大白文家在一起，但是白青山喜歡清淨，生活基本上是完全和白文一家分開的。
非必要的情況下，他不會露面。
別墅一樓後方的茶室，等著自己爺爺簡單活動完身體之後，白韻才叩門先進了室內，很是乖巧。
“爺爺，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
白青山七十五了，但是精氣神還算不錯。
看見自己喜歡的孫女，心情也明顯的好了起來。
“身體是老樣子，韻兒，你來得剛好。
今天有人送了我點品質不錯的太平猴魁，你剛好陪我嚐嚐。
覺得合口味的話，就全部拿回去，林哲也可以喝。”
聽見林哲兩個字，白韻的神色有些明顯的變化，自己爺爺對林哲還是這樣的態度。
但是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什麼選擇的空間。
“爺爺，你就不問下我今天來幹什麼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來幹什麼？在爺爺這兒就別打啞謎了。”
白青山淡淡的笑了笑，緊跟著又提起了林哲。
“對了。林哲呢，沒跟你一起來？挺長時間沒見他了，我手有點癢想著他陪我殺兩盤呢…………”
“爺爺，硯書回國了，第一時間就想著要來看望你。
為了不拂這份好心意，我今天就把他帶來了。”
白韻沒有再試探，話音落下，方硯書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然後將手裡提著的一個袋子，放在了白青山面前。
“爺爺，好久不見，您身體看起來還是那麼硬朗，韻兒告訴我您喜歡下棋。
這是一副正長巖材質手工打磨的圍棋，算不上貴重，希望您能喜歡。”
“方家的…………大小子？”
白青山原本鬆弛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收斂了起來，剛才面對著白韻時的那份笑容也蕩然無存。
“對的，我在國外待了幾年，可能是有些長變樣了。”
方硯書以為白青山是不太認得出來他了，於是笑著走近了一些。
但下一秒，白青山的話就讓他愣在了當場。
“你來看我幹什麼？咱們沒那麼熟吧，我也沒什麼理由收你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爺爺，你這是幹什麼啊。”
白韻明顯的著急了，她雖然有些預感，但還是沒想到白青山的話會這麼直接。
“人家好歹也是專程來看你的，而且什麼叫沒那麼熟啊，你和他爺爺不都是老熟人了嗎？”
似乎是覺得該顧及一下白韻的面子。
白青山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硯書之後，隨手將茶几上的一個鐵盒子拿了起來，扔到了方硯書的面前。
“東西我收了，這盒茶葉你拿走吧，就當我的回禮了，你如果不收的話，你的這個禮我也是不會收的。
現在你可以走了，以後不用來看我，韻兒，幫我送客吧，抓點緊，我還有話跟你說。”
“爺爺…………”
白韻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白青山已經完全不給機會了，直接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見狀，方硯書也知趣退了出去。
茶室外，白韻看著方硯書無奈的嘆了口氣，神色也有些複雜。
“對不起，我爺爺年紀大了，脾氣有些奇怪…………”
雖然明顯的是藉口，但是白韻也覺得沒什麼其它更好的辦法來掩飾了。
白青山的表現就差把討厭兩字寫臉上了，自己還能怎麼說？
而對此，方硯書也只能苦笑道：“沒事兒，可能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爺爺生氣了。”
“今天晚上只能這樣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跟他聊聊的…………”
回到茶室。
白青山已經泡上了兩杯綠茶。
見白韻身影，他的話語也更為直白了。
“以後不要帶這個人來見我，本來就不熟，我也不喜歡他。”
“為什麼？還在跟我說不熟，之前不是聽你說過和他爺爺關係還挺好的嗎？”
白韻的神色格外不解。
“我不明白，硯書到底哪點讓你覺得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