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鳥本就受了傷,過來正好自投羅網。
我反手一棍,直接將它掄翻落地,噗通一聲朝著幼鳥砸了下去。
都說父愛如山,有時母愛也挺重。那群幼鳥不堪重負,叫得越發悽慘。
與母鳥相比,那公鳥卻顯得沉穩許多,其中一隻腦門上長著一撮紅色的呆毛,看起來像是這群鳥的老大。
它陰森森的瞥了我一眼,而後朝著旁邊另一隻羅剎鳥輕啄了一下,像是在發號施令。
我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被我已制住了的母鳥,“誒,它是要幹嘛?翻譯一下唄!”
母鳥氣得翻了我一個白眼,索性裝死懶得理我。
我雖然沒有翻譯,但很快也知道那公鳥老大是要幹什麼了。
因為那隻被它支走的鳥很快又回來了,爪子上還抓了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留守在樹下的梅宥德,他滿身掛了彩,兩隻手緊緊捂住眼睛。
豬小弟一見到梅宥德,嗷的一嗓子,“哥哥!救我!”
我攔下他,“你要不要先看清楚,你哥這會也需要人救。”
梅宥德聽到我倆的聲音,這才睜開眼,嗷的一嗓子,“仙長!救命!”
我看著他一身的傷頗為同情,“它們怎麼把你打得這麼慘?!”
梅宥德一愣,“它們沒有打我。”
“哦?”我面露疑惑,“那你咋一身的傷?”
“那是剛剛在樹下被掉落的羅剎鳥砸的,我剛抬頭就被砸暈了。”
“哦。”
原來是我乾的,當時扔得著急,沒留意樹底下有人,差點把金豬爸爸給砸壞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看來那個羅剎鳥老大學到了我的精髓,它這是要拿梅宥德威脅我。
可是它忘了我手上有一大四小五個,它就一個梅宥德,人數上不對等,未必會受它脅迫。
我抬手拔了那裝死的母鳥一根羽毛,它痛得吱了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我吹了吹手中的羽毛,“跟你們老大翻譯一下,如果它敢動我的夥伴一根毫毛,我就拔你一根羽毛,我不光拔你的,我連你的孩兒們也一起拔了,我讓你們變禿毛雞。”
那母鳥眼神冒火,十分不服氣的樣子,但它看了看我手中的羽毛,擔心我真的會這麼幹,硬氣了半天最後還是服了軟。
它衝著那羅剎鳥老大一頓聒噪,具體說的啥不清楚,但意思應該是傳達到了,因為那羅剎鳥老大聽完後沉默了一瞬,接著示意手下將梅宥德拎到了鳥巢的邊沿,爪子沒有鬆開,只是用翅膀將他往前送了送。
意思很明瞭,這是打算交換人質,但以一換五,我這波血虧。
我當然不能同意,於是那羅剎鳥老大又讓手下不知從哪抓來了五個人。
這樣一來它手上就有六個人,嚴格來說,是五個人一頭豬。
不過這不重要,質量不夠數量湊,它大概是怕我不同意,想爭取在數量上碾壓我。
我本來還在糾結,結果那被抓來的人一看到我就滿臉驚喜,“火夜叉!快看,是火夜叉!我們有救了。”
我聽得一臉黑線,明明是火夜俠好嘛。
不過這一嗓子嚎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俞止嵐也在其中,難為他後衣領被薅著懸在半空中,依然彬彬有禮地向我抱了個拳。
他這一抱,我不救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終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交換人質都沒什麼懸念,但剛交換完,對方就開始翻臉了。
羅剎鳥這玩意本來就不講什麼道義,如今在它們的地盤,更是窩裡橫。
它們領了人,卻不走,站在那樹梢上陰惻惻地盯著我們,以合圍之勢準備伺機而動。
俞止嵐他們圍成一圈防禦,“羅剎鳥報復心極強,估計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
原先那喊我火夜叉的那個人哭喪著臉,“早知道這次比試大會這麼兇險,我就應該和秦昊師兄組隊。”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元錚,你能不能出息一點,修道之人,膽子怎麼這麼小。”
“你出息?你出息你要不先上去讓它們啄一口?”
我對他們的談話起了興趣,“你們在參加比試大會?”
元錚對我的問話亦感到奇怪,“對啊!你不也是。”
“我不是啊。”我解釋道,“我是來鋤強扶弱的。”
元錚一臉不信,“你倒也不必撒謊,你比我強,我又爭不過你,不會跟你搶羅剎鳥。”
“搶羅剎鳥做什麼?”
“這次比試內容就是降服羅剎鳥啊,按數量來排名。你都參加了還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我又沒報名。”
旁邊的人忍不住插話,“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是什麼狀況,還擱這閒聊?”
元錚一聽這話,又支稜起來,“剛剛是誰說我膽小沒出息的,怎麼這會倒比我還緊張了?”
“我那是讓你別那麼緊張,但也沒讓你這麼放鬆啊!我要不要送你們一包瓜子,坐那磕一會?”
“如果它們同意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看它們看我們的眼神,倒像是把我們當瓜子了。”元錚用胳膊肘捅了捅我,“那個……你上次對付它們不是很厲害嗎?這次行不行?”
我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你覺得呢?”
不是不行,而是我怕開大了,到時連他們一起給火葬了。
“那怎麼辦?要不我們傳訊讓大師兄過來救我們吧?”
大家本來就是來找羅剎鳥的,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幾個運氣這麼好,直接被抓到鳥巢來了,還遭到圍攻,實力懸殊太大。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他們不知道,這會他們的大師兄還在林子裡瞎轉悠,連一隻鳥影都沒看到。
我提醒他們,“這些傢伙可都是欺軟怕硬的,你們可不要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不然它們第一個就收拾你。”
“真的嗎?”
我挑眉道:“不信你試試看?”
元錚縮了縮,“我可不想當炮灰。”
俞止嵐抱了抱拳,客氣道:“這位小道友,你可是有什麼辦法?”
我盤腿坐下,“等。”
“等什麼?”
“等誰先動手。”
敵不動,我不動。
我們越是坦然,它們摸不清底細,反而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它們真熬不住了,估計師父也該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