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似乎是不敢置信,她抬眼看向李硯修。
強撐著笑容,“臣妾也是怕祈昭打擾到陛下。”
“她留下,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寧貴妃紅著眼,再氣也沒辦法。
只能忍著心裡的氣退下去。
離開前還盯了江祈昭一眼。
帶著某種警告。
酒酒根本就沒搭理。
要是看不慣她,就來揍她好了。
反正從小到大,她被揍的次數數不勝數,如今已經能夠護住重要部位,不被傷及性命了。
揍歸揍,給她留條命就行。
反正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的。
殿內再次被清空下來。
李硯修不急不躁,執筆批著奏摺。
酒酒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裡,肚子都餓了。
她含著哀怨的眼神看向那裡的人,到底為什麼不讓她走。
也不讓她賺經驗值。
她還想吃紅燒魚呢。
可惡。
“一直瞪朕作何。”李硯修盯她一眼。
酒酒忙低下了他。
心裡奇怪,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瞪他?
“去旁邊坐著。”他發話。
酒酒看了眼旁邊。
是方才李硯修拎著她甩上去的那個軟榻,她磨磨蹭蹭坐上去。
雙腳都不著地,在那晃著玩樂。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李硯修處理完了手中的事務,才抬眼去看她。
酒酒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她躺下去,閉了眼就想睡覺。
李硯修看著她溫和的眉眼,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困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來勾引人,勾引到一半先犯困上了。
江祈昭這是在和他玩什麼新的手段嗎。
“起來。”
李硯修不許她睡。
可酒酒困意上頭,手附在軟榻上,貼著手背就穩穩睡過去了。
李硯修還以為她這是在裝睡,哪有人上一秒說自己困了。
才不過幾秒就立馬睡著了啊。
可聽見她平穩的呼吸。
好像確實是睡了。
李硯修蹙了蹙眉,她是真睡過去了?
心裡一股煩躁,她在做什麼,跑他這來點了火,人就睡過去了。
她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覺得自己已經被她勾引住了?
就敢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嗎?
簡直放肆。
“來人。”
懷忠立馬進來的,垂首弓腰的。
“拿一壺涼茶來。”他吩咐。
懷忠心裡顫顫,聽著吩咐讓下面的人準備涼茶端上來。
心裡揣測著他這又是要做什麼。
往前可從來不喝涼茶的。
李硯修拿起茶壺,一手提著,緩緩走進來江祈昭。
茶壺的壺口就對著她熟睡的面龐。
一滴滴流下去。
冰涼涼的茶水滴答滴答從她臉上滑過。
她捲翹的睫毛動了動。
什麼?
好癢啊,還冰冰的。
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涼茶帶著香氣。
她腦子迷迷糊糊的,“好喝。”
李硯修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想的是把這膽大的女人潑醒。
沒想到拿著茶壺居然一時不忍,只讓水那麼一滴一滴流在她臉上,唇上。
如今看起來倒像是他陪著一個孩子胡鬧一樣。
李硯修心裡更生氣了,他將茶壺打開,一股腦倒在她身上。
酒酒醒來時,頭髮上滿是茶葉,她眼神還茫然泛著睏意。
甩了甩腦袋,臉頰鼓著像是在生氣。
她最討厭被水淋溼了,尤其還沾溼了她的毛!
兩眼委屈又哀怨盯著李硯修,她咬牙,呲牙咧嘴朝他露出鋒利的小尖牙。
又氣登登跳下了軟榻。
不管李硯修看沒看她,她恍若無人走出去。
懷忠在一旁都嚇了一跳。
這這,陛下沒讓她走,她怎麼敢走的啊。
再者,他陪在陛下身邊十幾年了,也不知道陛下方才那潑水潑的是個什麼意思。
像個……找不著藉口宣洩就撒潑的孩子一樣。
這還是他頭回見。
他低垂著腦袋,心想著陛下看到江祈昭如此大咧咧走出去,定然是要訓斥她,再讓她停下的。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等來那聲訓斥。
他一時也揣摩不清聖心了。
殊不知,此時正襟危坐著的帝王,腦子裡還是江祈昭沾溼了的那張小臉,朝他做著沒有什麼威力自以為在生氣的表情。
讓人心裡非但惱不起來。
甚至,居然還覺得有幾分可愛。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