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辞听到以后，第一反应是我疯了。
　　“我不是同你解释过了？那晚在KTV我只是开玩笑。你别为了跟我赌气，就不出国了啊！”
　　“再说了，你这脑瓜子哪比得了那些学神？”
　　我正在对着资料书总结大纲和知识点，被沈辞突然打断，烦躁不已。
　　索性反问他：“我脑子怎么了？”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气极离去。
　　记忆力不好，我就多誊写，把要记的知识点每天合理分类，三天一回顾，七天一默写。
　　进度虽慢，但成效显著。
　　后来的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已经在年级进步了一百名。
　　有人唏嘘，小傻子开窍了。
　　也是那次，班主任注意到了我。
　　她问我，确定不出国了？
　　我点点头。
　　“老师，我底子不算特别差，就是理解起来比较费劲，记知识点也慢一点。但我努力弥补，也一定能考上！”
　　“你要考哪里？”
　　“……北师？”我有些心虚。
　　她却没笑我。
　　自此，我每天都能收到一页新的笔记。
　　她为我总结的，涵盖每一门科目。
　　“你本就是光，不必被照亮。”
　　页尾，她这样写道。
　　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跟着沈辞，一天十九个小时都伏在桌前。
　　起初他对我冷嘲热讽，试图改变我的决定。
　　发现没有效果后，开始想着法子转移我的注意力。
　　“校花约我去看电影，不小心多买了张票，你要不要去？”
　　“我已经荣耀王者了，你再不上星，这赛季可没机会跟我玩了。”
　　“徐东送了我一只小猫，你来看看？顺便给它取个名字呗。”
　　……
　　我始终不为所动。
　　甚至在班主任的帮助下，申请了临时寄宿。
　　吃住学都在学校，省去了很多路上的麻烦。
　　沈辞也不必和我一同上学放学。
　　他可以尽情追校花，不必担心有我这个拖油瓶。
　　可他却莫名其妙生气了。
　　模拟考前，他将我从考场揪出来。
　　“许青瓷，你连家都不回了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现在别人都笑我什么吗？笑我从小养的妹妹就要插翅飞了！”
　　我大抵猜得到。
　　原话应该不是妹妹。
　　我看着他皱眉发怒，始终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他叹息妥协。
　　“是我爸，太久不见你，说想你了，让我带你回去吃个饭。你知道的，我要是连这个任务都完不成，会挨打的。”
　　考完试，我回了一趟沈家。
　　沈叔叔自己下厨，做了一桌不算精致的家常饭菜。
　　见我来，热情地邀我就坐。
　　我礼貌道谢，脑海中还在想考试中有一道始终没解出来的方程式。
　　“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青瓷啊，你最近学习累，多吃点补补。”
　　他为我舀汤盛饭。
　　良久，又试探性开口，“真不出国了？”
　　我点点头。
　　沈辞不知道抽什么风，忽然放下筷子。
　　冷嘲热讽道：“收起你的好心吧。人家许青瓷现在勤奋刻苦，已经凭自己的努力考到年级前三十了。跟我们这种花钱出国留学的败家子可不一样。”
　　“怎么说妹妹呢！”
　　“难道不是吗？她想考就考去吧，这么愿意独立多好啊，免得拖累别人。”
　　沈叔叔看看我，为沈辞解围，说都是气话，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放下碗筷，起身。
　　朝沈叔叔鞠了一躬。
　　“您抚养我这些年，至于所谓恩情，也都已经还清了。”
　　我看向沈辞，他生着气，别过头去。
　　“我和沈辞，也从此两不相欠。”
　　“高考完，我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