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都這麼說了，暗影自然不敢再多嘴。
他恭敬道：“那屬下這就讓人去備馬車。”
李瑜淡道：“不必了，本王夜裡自行前去。”
“偷偷潛進去嗎？”暗影有些懵。
他話音剛落，就收穫了一記眼刀。
“你多什麼嘴？出去。”
暗影不敢再待，趕緊行禮離開。
走出書房，他長長舒了口氣。
最近王爺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不過比起來從前沉悶話少的性子，這樣的王爺竟然更有煙火氣了。
看來姜孺人真是個神奇的女子！
……
姜家。
姜瑤還不知道即將和大老闆會面，正在院裡等著竹青。
過了半個時辰，竹青捧著一個油紙包匆匆進來。
姜瑤眼前一亮，忙跑過去問：“東西買來了？”
“買來了，不過這東西味道好怪，小姐要這些東西到底有何用處啊？”
竹青一頭霧水，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她，滿臉嫌棄。
姜瑤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很快你就會知道，快關門。”
她同竹青關門鎖院，揹著人搗鼓起來。
不過多時，姜瑤拍拍手，看著磨成粉的巴豆滿意一笑：“大功告成，竹青，你會輕功，拿著這些東西去大房的後廚，將巴豆粉下在飯菜裡，再從後廚偷只雞來，不要做得那麼神不知鬼不覺，露出點馬腳來。”
竹青聽得雲裡霧裡：“小姐這樣做是何意？若是要整治夫人和二小姐，不是掩人耳目不被發現更好嗎？”
“回來你就知道了，快去快去，按照我說的做。”
姜瑤推著她出了院子，回到屋裡。
她剛踏進門檻，一道餿味撲鼻而來。
“嘔～”
姜瑤捏著鼻子乾嘔，滿臉嫌棄：“姨娘，你也太誇張了些，我只是讓你準備變味的飯菜，你怎麼搞得這麼餿？屋裡都不能進人了。”
蘭姨娘小聲啊了一下，擦擦手，有些無措道：“那該怎麼辦？”
姜瑤看著餿了的米飯和豆腐，頓時眼前一亮：“有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壺，將米飯和豆腐倒在一起澆了點水。
雖然還是難聞，味道卻衝散了一些，聞起來只有淡淡餿味，看著像是剛變質沒多久。
做完這些，姜瑤和蘭姨娘坐在桌邊等待。
很快竹青就回來了，懷裡揣了只燒雞。
姜瑤招呼她坐下，三人津津有味吃燒雞。
與此同時，大房那邊傳來痛苦的哼哼聲。
李氏從正堂急奔向如廁，來回幾趟，折騰得滿頭大汗，臉色發白。
大夫匆匆趕來，診脈後道：“夫人這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鬧肚子了，不必擔心，喝些止瀉的藥就會好。”
李氏靠在桌邊，有氣無力瞪著後廚的幾個婆子：“後廚吃食向來由你們負責，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今日讓你們做了燒雞給芸兒送去，你們送的呢？一個個想被逐出府門是不是！”
幾個婆子連忙跪下來求饒。
“夫人息怒！後廚食材全都是老奴親自採買，一應到南街頭買最新鮮的，食材不可能有問題啊，莫非是做的人動了手腳？”
“我呸！王婆子，你想把自己摘乾淨就往我身上推？我是夫人未出閣時的做飯婆，跟著夫人到這裡二十年，忠心耿耿從不敢怠慢！我看就是你買了不新鮮的東西！”
“是你！”
“是你，還敢狡辯！”
兩個婆子竟是要撕扯起來。
一丫鬟匆匆跑進來：“查清楚了！原本要送給二小姐的燒雞是被偷了，奴婢聽燒火的婆子說，她親眼看見蘭姨娘身邊的竹青偷了燒雞！”
此話一齣，兩個婆子紛紛幫腔，猜測是蘭姨娘懷恨在心，偷偷讓竹青在飯菜裡動手腳。
李氏又氣又恨，抬手打翻茶盞：“蘭姨娘是看她女兒在王府受重視，按捺不住想要翻身爭寵了！很好，今日我就要讓她看看，誰才是這個府裡說一不二的！”
她擺手，讓人即刻去請姜青山，只說家裡出了大事，無論如何也要從衙門請回來。
李氏又喝了大夫配的藥，緩上片刻後，同姜青山前往小院。
路上，姜青山皺眉道：“夫人的意思是，蘭姨娘偷了燒雞又讓人害你腹瀉？”
“是，我院裡的婆子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李氏紅著眼，拿手帕擦擦不存在的眼淚：“我從不敢苛待蘭姨娘，對她們母女也是極好，昨日一場誤會，她竟給我下藥，今日是瀉藥明日就是毒藥，夫君一定要為我做主！”
姜青山揹著手，臉色陰沉地進了院門。
正堂門大開著，都不用他們進去搜。
李氏一抬眼往裡頭看，就見姜瑤和蘭姨娘坐在桌邊喝茶，桌上擺著一堆燒雞骨頭。
她當即指著那堆雞骨頭：“果然是蘭姨娘她們偷了燒雞，還給我下藥，夫君，現在證據確鑿啊！”
姜瑤和蘭姨娘對視一眼，全都露出驚慌的表情，手足無措地站起來。
她囁喏上前：“父親和母親怎麼來了？”
姜青山抬腳進去，先是聞到一股淡淡的餿味，很快又被燒雞香味掩蓋。
他不悅地瞪著蘭姨娘：“夫人腹瀉不止，經大夫診脈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正巧夫人院裡的婆子看到竹青去後廚偷燒雞，說，這些事是不是你們指使竹青乾的？”
站在旁邊的竹青面色震驚，急忙跪下。
“大人明鑑！就算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殘害正室夫人啊！”
蘭姨娘也跪在地上，哭道：“老爺，妾身冤枉，妾身從沒想過害夫人，並未指使竹青做這樣的事！”
“你們還敢狡辯，後廚那些人對我忠心耿耿，偏竹青去偷完燒雞，我的吃食就出問題，不是你們乾的還能有誰？”
李氏衝過去質問，因腹瀉了一晌午，此刻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不過她心裡卻很暢快，兩次吃癟，她還以為得好一番功夫才能整治姜瑤，卻沒想到蘭姨娘蠢笨，竟主動送上門來，給她留下這麼一個好把柄！
殘害主母是大罪，輕則坐牢，重則可是發賣的！
想到此處，李氏又將矛頭對準姜瑤。
“蘭姨娘膽小怕事，從未做過這等事，莫非是瑤兒在王府得寵，愈發不知天高地厚，回來便攛掇自己姨娘害我？”
姜青山臉色一冷，瞥向姜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