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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副都御史名叫周正,天生一副氣虛心體虧的樣兒,臉頰乾癟,臘黃無人色。

周正走到金殿正中,“皇上、太后,季尚書年輕無知,無能治政,這半年來京城治安每況愈下,他身為朝廷命官,不能以身作則,難以服眾,臣請削去季長安尚書一職,另擇賢臣。”

都察院多人附議,工部、吏部多人附議。

站在季長安這頭的幾個老臣人人自危,不敢貿然爭辯,見華太后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表情,又悄悄將目光投在了專心看“書”的皇帝身上。

華太后本和皇帝是一體,皇帝和季長安交情匪淺,按道理說華太后應該護著季長安,可誰不知華太后最寵國師,真不知華太后在她寵信的國師,與皇帝死黨季長安之間,會偏頗於哪一方。

季長安我行我素地站在殿中,既不氣那些彈劾他的朝臣們,也不擔心國師置他於死地。不擔心,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今天的結局。

從一個個新鮮少女的生命殞落,他一無反顧地深入此案時,他明白,如果他不能一舉整倒國師,他面臨的,就將是國師無底線的報復,可真正決斷他生死榮辱的不是國師,而是因為調查此案所觸動到的利益方——所有的利益方。

他不動如松,靜靜地等著今日結局。

這時國師懶散開口:“請皇上,太后定奪。”他也不呈明利害,只是著看向太后,保持微笑,眼中的殺氣隱藏完好。

為什麼所有人對少女被害的案子重重提起,卻不深刻剖析?為什麼與皇帝利益一體的華太后,不為季長安說一句好話?為什麼本來與季長安一隊的大臣們三緘其口?

連章庭湮這個外人,都知道少女被害是國師所為,但是,一個受寵的國師,當真就敢在天子腳下,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只不過,是個眾所周知,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罷了。

在等待太后判決的間隙,季長安冷笑,那最後的一層遮羞布啊。

華太后怒在臉皮上,眼底卻很平靜,“眾臣所言極是,季長安年少不堪大任,哀家受先帝之命,為少年皇帝審度天下,今日便代皇帝,革除……”

“母后,”岑湛合起畫冊的最後一頁,手覆在封皮,有節奏地敲打著,這一刻,殿上更加死靜。

“皇兒。”太后淡淡回腔,口氣加重。

“母后,兒臣有話要說。”岑湛執意。

“人人都知你與季長安私下有交情,此事皇兒最好迴避,哀家自會稟公決斷。”太后話中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母子兩人尋常的談話,連爭執都算上不,已經驚得殿上朝臣戰戰兢兢。

事件中心的季長安卻一臉隨意,完全是看戲的心態。

岑湛在太后面前聲音甜軟,十足的乖娃娃,笑眯眯說道:“兒臣不是怕母后過份苛責季愛卿,兒臣這隻有一兩句話,說了也不耽誤您決斷的。”

太后聽得滿意,點了點頭:“皇兒只管說來。”

“謝母后。”岑湛笑應,面朝百官時,一臉笑容頓時消散,在少年皇帝眼中,少見的染了一層厲色,但這層顏色很快一掃而空,快得人沒有時間捕捉,他長眉輕挑,手指在畫冊上敲打的節奏,又加快了一些。

“哎,”他嘆氣道:“季長安,叫朕怎麼說你好呢,朕說過幾回了,朕不要你陪,朕想出去玩兒跟母后說一聲就得了,朕有自己的侍衛護著,你管你刑部就是,非得時常陪朕,朕正懷疑都察院那幫吃閒飯的幹嘛去了也不奏你,這不,今天扎堆兒奏你了吧,活該。母后,您對這種人就不要客氣,革職哪成啊,還得剝奪世子封號打入大獄,就知道保護兒臣,都把兒臣當什麼了。”

一番“指責”聽得眾臣掩口失笑,少年終究是少年啊。

周正揶揄完了,突然拉下臉來:皇上在說他們都察院吃閒飯……

“母后別顧兒臣感受,狠狠罰他,他就是想跟朕屁股後面蹭玩兒,昨天非要跟朕一起去天……”

“皇兒,”華太后及時攔下他的話,皇帝去妓院可不是什麼光鮮事兒,板著臉說道:“行了,母后不為難你季愛卿,挺大個人了別胡攪蠻纏。”

“是是,”岑湛嬉皮笑臉地立刻賠笑,“兒臣都聽母后的。”

母子倆打完口水官司,華太后正色面南。

季長安迎上太后目光,撩袍鄭重一跪。

華太后盯著季長安,朗聲說道:“哀家念在季長安年少,能力有限,免其瀆職之罪,官降一級,俸祿減半,著升原刑部左侍郎陳放任尚書一職,季長安為左侍郎,此後務必全力協助陳尚書,一意為公,此事不再議,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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