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還請稍安勿躁。”蘇輕雲忙開口平息父母的怒火。
見父母平靜下來後,便跟烏雀講道:“勞煩烏雀姑姑除了青青的中衣,便能明瞭,輕雲所為何事。”
聽到這話,蘇輕溧頓時有些疑惑。
蠢貨果然還是蠢貨!
虧得她還擔心了一下,結果就做這類毫無意義之事?
病急亂投醫,也不是脫奴才衣服就能解決得了的啊?
烏雀見鳳羽潔沒有阻止,當即開始動手。
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頭,怎得大小姐這般興師動眾。
難不成,這個青青身上真的有什麼證據?
青青忙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緊張到手心都在冒汗。
這一脫衣服,可不只是丟臉這麼簡單,很有可能這條命都保不住。
況且,家人性命,還緊握在輕溧小姐手中,這可怎麼辦?
到底是誰發現了她的秘密?
越想越心驚,青青只得緊緊護住衣服,做最後的抵抗。
但烏雀怎麼因為這“負隅頑抗”,而停手呢?
她一個眼神過去,便圍過來更多的人,粗魯地脫下了她的外衣。
這下,青青中衣上縫信件就展露了出來。
看得出來從未洗過,上面的墨跡還被汗液暈染,有些模糊。
但上面的字跡很明顯是蘇輕溧和盛祁定的,不僅有通傳信息的信件,還有他們兩人曖昧的情詩。
只要是見過他們字跡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盛祁定只顧著追求大氣,字寫得奇大無比,一張信紙,只留得下他的三句話,但字得好看與否,也從未有人評判過。
蘇輕溧的字,是鳳羽潔親自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筆帶出來的,一開始的簪花小楷寫慣了,轉換什麼字體,都下意識帶上一個字尾,十分明顯。
蘇輕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對於這個局面毫不意外。
上一世,青青便是因為不滿蘇輕溧要挾她的家人,才會保留了這些證據,還成功的瞞住了蘇輕溧。
直到蘇輕溧準備用青青,籠絡盛祁定身邊的侍衛,青青的秘密才被人發現。
而當時盛祁定已然信任了蘇輕雲,在更換傳信之人時,把青青所做之事都告知了她,既是在警告她,若是有壞心思,下場就是這樣的,又是在說他是信任她的。
那時她糊塗,只聽出第二層的意思,因為這一絲的信任,高興了許久。
蘇輕溧則是震驚不已,下意識轉頭看向芝草。
該死的蘇輕雲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難不成,是芝草乾的?芝草是除了青青之外,唯一知道她與大皇子通信的人了。
不對?芝草的賣身契和家人都捏在手裡,她不敢做出買主的事!
想到這,蘇輕溧心思一動,瞥了一眼芝草。
芝草接觸到蘇輕溧的視線後,後背頓時被冷汗浸溼。
今兒這個事,無論如何,最後受罰的,都只會是做奴才的。
還不如現在做點什麼,撇清關係。
“你個死丫頭,怎麼這麼不老實!”芝草徑直撲向青青,呵斥道:“在府裡跟旁人私相授受也就罷了,怎地還把這不堪入目的東西,繡在中衣上?”
“你可真是丟盡了葉滿院的臉面!還不快處理乾淨了!”
這芝草著實逾矩了,竟敢在主子的面前這般喧鬧!
可鳳羽潔沒有心思去理會她,她認出了蘇輕溧的字跡。
那是她,一點點教出來的,她怎會認不出來?
看著那上面不堪入目的言辭,她沒有一把推開輕溧,就是瞧見了輕溧的淚痕和泛紅的眼角,著實可憐。
芝草所言,倒是也有幾分道理,說不準,這個叫青青的丫鬟,筆鋒處就是跟輕溧相似呢?
一想到這,鳳羽潔倒是放心了些。
輕溧這丫頭從小就讓她省心,又怎會突然有了轉變?
而蘇國承是不止見過蘇輕溧的字跡,還認出了盛祁定的字跡,當即臉色鐵青,他本是要等蘇輕溧解釋,可聽到芝草辯解,當即喝道:
“都閉嘴!在蘇家列祖列宗面前吵什麼?”
說罷,又示意侍衛帶走青青,“事實是什麼樣的,老夫會盡快查出來的,都散了吧!”
他蘇國承是做過何等錯事,指使府內的兩個女兒,竟都是不省心的!
“父親,還是讓輕溧去查吧!”蘇輕溧忙從鳳羽潔的懷裡抬起頭來,神情中是沒來得及掩藏的急切,“總歸是輕溧院子裡的奴才犯了錯,讓輕溧來查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待過幾日查清了,女兒輕溧一定立馬上報給父親和孃親。”
該死的,早知道這奴才是個不省心,就該早早除掉!
這一齣,往後也不知,還能不能輕易地獲得蘇家人的信任了。
但還好,還來得及,只要死無對證就好了!
不過這蘇輕雲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竟是知道了這般的秘密,還能一直按捺得住?
難不成,蘇輕雲是故意的,只為了看她出醜,失了爹孃的信任?
蘇輕雲倒是沉默了,沒有再繼續摻和。
她要做的就是撇清從未做過的錯事,一點點瓦解爹孃對蘇輕溧的信任。
而今日之事,定是已然讓爹孃有所懷疑,這便夠了!
過幾日,便是賞花節了吧?
上一世那般丟臉的事,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回去就得好好準備一番了。
“孃親——”
耳邊傳來蘇輕溧帶著驚訝的聲音,蘇輕雲一轉頭,就瞧見鳳羽潔一把推開了蘇輕溧。
鳳羽潔強壓著怒意,冷著臉吩咐道:“輕溧,你就在祠堂好好思過,等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這就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是她用盡了耐心和憐憫,寵出來的孩子?
這麼多年了,她給這個孩子的關心,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多上幾分,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這孩子會做出跟未婚夫糾纏在一起的事情。
這其中的問題,只能等相公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想到這,抬眼看到蘇輕溧錯愕的眼神,鳳羽潔嘆了口氣,又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娘也不願相信你會做這種事,你就先回院子裡待著吧。”
芝草看著被推開的二小姐,後背又開始不住地冒冷汗。
她是二小姐的心腹,二小姐定是會懷疑到她。
回去後,定是要受些皮肉之苦!
她自己便也罷了,母親和哥哥的命還被二小姐拿捏著,又該怎麼辦啊?
她越想越心驚,眼神止不住的亂飄,最後停在青青的身上。
都怪這該死得青青,留著那些罪證做什麼?除了連累別人,還能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