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脸皮一颤，笑容凝固。
“你给我站住！”沈嫣双手叉腰挡在玄蕴面前。
沈老太急忙道：“哎呀阿蕴，我还是不跟你绕弯了。用你的药铺契书当聘礼只走个过场，花瑶没有家人，她跟奂儿成了亲，这契书依然留在侯府。”
“留在侯府？”玄蕴笑了，“我嫁妆里除了药铺之外，布庄、客栈、马场、铁器铺以及田地山林的那些契书，可都被你‘保管’去了。所谓留在侯府，也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契书，她便不能将这些本属于她的东西自行处置。
沈老太理直气壮，“那不都还由你经营着吗？”
沈家以前是流民，二十年前旧朝大乱，沈父被抓了壮丁杳无音信，战乱持续十年才结束，沈奂在新朝建立前夕加入了胜局已定的起义军，混了个伍长。
新朝建立后，他在京都南外城分得了住处，和母亲以及弟弟妹妹一大家子安定了下来，但生活依旧贫寒。
直到四年前玄蕴带着丰厚嫁妆玄家产业嫁给沈奂，沈家才开始富裕。
这个家，除了玄蕴，没人懂经营之术，每年的开销也都是靠她那些产业赚的收入在维持。
玄蕴冷冷道：“让我制定经营策略，给你沈家人执行，收入全归你们，我分不到半点银两。你管这叫——由我经营？”
沈老太皱眉，“沈家不也是你的家吗？为这个家出力是你分内之事，你向来做得很好，又懂事乖顺，怎么开始斤斤计较了？”
“你看，娘还夸你呢！”沈嫣昂起尖下巴，“让你经营是给你脸，别不知好歹，还想不想干了？”
玄蕴眼底闪过一缕寒芒。
她斩钉截铁道：“不想干了，从今开始，你们另请高明。”
“什么？”沈嫣瞠目结舌。
沈老太心里一咯噔，本是想敲打她，把她最后的药铺也掌握到手。
结果她直接撂挑子了？！
这不对啊！
“阿蕴，都是自家人，何必置气呢。”沈老太挤出笑容，随手掐了下沈嫣，“让你口无遮拦，还不给你嫂子道歉！”
沈嫣一脸不忿，被沈老太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开口，“嫂子别和我置气。。”
玄蕴道：“让我继续干也可以。”
沈老太松了口气，“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我沈家的好儿媳！”
沈嫣偏过头，小声骂骂咧咧。
玄蕴又道：“但你得把所有契书还给我，账房钥匙给我，赚的每一文钱，如何支配，都由我定夺。”
“啊？”沈老太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行！”
玄蕴也很干脆，“不行算了。”
“你……咳……咳咳！”沈老太本就身体不好，情绪起伏太大一口气没顺上，捂着胸口咳得翻白眼。
沈嫣急忙给她拍后背，“娘！别生气别生气……玄蕴！你太过分了！成心想气死我娘是不是？！”
玄蕴眼尾带笑，“气死算她善终。”
“你个不孝的东西！”沈嫣抡圆胳膊，一耳光朝玄蕴脸上扇过去。
啪！
耳光声响起。
却是玄蕴的巴掌后发先至，在沈嫣脸上留下了清晰红印。
沈嫣胳膊顿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捂脸大叫，“你……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大哥！叫他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