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寧猛的回過神兒來,聽出他的嘲諷之意。
他將果盤放在他面前,小聲解釋道:“今天我弟弟也來陪我媽過節,所以,就會來的晚了些。”
說完,她用叉子紮了塊哈密瓜,遞到他嘴邊,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這個挺甜的,你嚐嚐。”
以往顧衍深不高興的時候,她這麼乖覺得討好他,他一般不會太為難她。
可沒想到,男人微薄的唇角帶著絲譏誚,幽幽地望著她,道:“你母親還真是會做生意,因為胡陽松幫她墊了二十萬的醫藥費,這就巴巴的把女兒送到人家嘴裡了。真有意思!”
溫冉寧聚在半空中的手狠狠顫了顫,一股委屈和憤怒瞬間湧了上來。
平日裡,她在他面前總是忍氣吞聲的,他說她,她也不敢反駁半句。
可現在,他竟然口口聲聲的說她媽媽,還是用這種侮辱性的話。
溫冉寧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突然就爆發了。
“顧衍深,麻煩你積點口德!我不欠你的,我媽也不欠你的!你憑什麼這麼說她?再說了,她不過是看我無依無靠,想給我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那又怎麼了?”
說完,她將手中的水果放進果盤,氣的轉身往外走去。
可她剛走出兩步,顧衍深便站起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溫冉寧就這麼撞進他懷裡。
男人重重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溫冉寧,你當我是死的嗎?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現在就想找下家,是不是太早了點!”
溫冉寧快要被他氣哭了,眼圈泛著淡淡的紅色,質問道:“那顧老師下午幹什麼去了?你下午陪宋小姐的時候,你有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顧衍深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下一秒,他將她拉到腿上,吻著她纖細的脖頸,帶著絲暴戾的啃噬。
溫冉寧慌亂地扭動著身體,可她的腰肢卻被他箍得更緊。
任誰都不會想到,在醫院裡那個高冷矜貴,斯文儒雅的顧衍深,在私底下卻是這樣強勢霸道,容不得溫冉寧絲毫反抗。
平日裡,溫冉寧都是配合的,也可以說是不敢反抗。
可今天,顧衍深竟然用那樣侮辱性的語言說她的母親,一個尿毒症、受盡苦難的女人。
因此,她怎樣都不想屈服,不想讓自己犯賤的再去取悅他、討好他。
況且,今天還是她的生理期,顧衍深想來應該也不會怎樣。
溫冉寧原以為等他吻夠了,就會放過自己。
可沒想到,他吻夠了之後,呼吸卻愈發粗重起來,漆黑的眸光散發著迫人的灼熱。
這是顧衍深想要做些什麼的前戲。
溫冉寧意識到這點,不可思議的說:“你瘋了?我現在是生理期。”
顧衍深此時的聲音已經沙啞一片,道:“用別的方式幫我,像上次那樣。”
溫冉寧大驚失色,想到那天的情形,她臉頰又羞又燙,像是能滴出血來。
她羞憤的說:“顧衍深,我不要!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她的反抗讓男人愈發不悅,顧衍深剋制的隱忍著,沉聲道:“這一次不是五千,是二十萬,怎麼樣?”
溫冉寧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每做完一次,他都會給她補償。
這次之所以是二十萬,那一定是因為他知道胡陽松給她媽媽墊了二十萬的手術費,所以,他才故意說了這個數目來羞辱她。
溫冉寧心中一陣悲哀。
顧衍深卻在此時殘忍地提醒道:“我勸你不要給你臺階你不下!二十萬,你想過什麼時候才能還清人家嗎?你母親的後續治療費,你有著落了嗎?”
在他一次次的威逼利誘下,溫冉寧終究還是屈服了。
連同她的尊嚴,也被他完完全全地踩在了腳下。
可是,在生命面前,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雖然如此,可她心底那種悲哀和無奈,還是無孔不入的滲進了全身每一個細胞。
她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的從眼角落了下來。
……
結束之時,與她唇瓣顏色截然相反的是她蒼白的臉頰。
紅與白的極致對比下,令她空靈的面容無端破碎淒涼。
這也讓顧衍深的心沒來由得緊了一下。
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小女人扶著麻木的膝蓋站起來。
她語氣低的只剩下氣音,“麻煩顧老師別忘了把二十萬轉到我卡里。”
說完,她轉身離開,只留給他一個纖薄的背影。
也因為她剛才的那句話,顧衍深心裡好不容易燃起的一抹愧疚感消失殆盡。
他竟然差點忘了,溫冉寧這樣的原生家庭,她想要的,也只有錢而已。
自己與她一直錢貨兩清,又何來虧欠?
……
與此同時,溫冉寧回到自己的房間衝進浴室。
平日裡,如果顧衍深晚上不和她做,他們都不會住在同一個房間。
他住在最大的主臥,她的房間在次臥。
如果不認識顧衍深,如果不是嫁給他,或許她永遠都住不上這樣的房子。
可這個房子,這段畸形的婚姻,卻像一個精美的牢籠,把她困住了。
折斷了她的翅膀,也剝奪了她的尊嚴。
就在這時,一旁的手機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顧衍深轉賬的二十萬已經到了銀行卡里。
她自嘲的彎了彎唇角,淚水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從牆壁上光潔無瑕的鏡子裡,她看到了那個悲哀的自己。
腦海中浮現出今天和媽媽、弟弟在一起的歡聲笑語。
溫冉寧這才覺得,她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雖然他們現在很辛苦,但他們都在努力的生活。
她想,他們一家人總會越來越好的。
……
這一夜,溫冉寧輾轉反側,幾乎沒怎麼睡好。
一閉上眼睛,就是顧衍深羞辱她的畫面。
翌日,天剛矇矇亮,她就已經醒了。
鐘點工阿姨還沒有來上班。
溫冉寧自己熱了牛奶,拿了兩片吐司,一頓早飯就完成了。
所有的動作都很輕,因為她知道顧衍深有起床氣,所以她怕他吵醒,又換來他的各種針對。
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對於溫冉寧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七點左右,她準時離開了家。
主臥裡,顧衍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小女人孤獨的背影,冷峻的面色透著一抹難以捉摸的複雜。
昨夜,他一邊回味著她青澀誘人的滋味,一邊又有些自責不該勉強她,所以他其實也沒有睡好。以至於今早有一點點動靜,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