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庭指證張辰後，賴榮暉跟張辰這邊就徹底斷了聯繫。
回到家中，他第一時間就把剩下的那些中藥全給丟了。
他老婆當時還勸過他，反正錢已經花了，何不把藥吃完？
然而，賴榮暉卻信誓旦旦地說道：
“王總說了，張辰這藥，一看就是偏方。偏方這玩意兒，你敢信？”
“況且，王總已經答應了我們很快就會把新藥給研製出來，到時還怕沒藥吃？”
沒有絲毫猶豫，賴榮暉把剩下的中藥丟進了垃圾桶裡，棄之如履。
剛停藥的那幾天，賴榮暉並未感覺到什麼異常，
甚至還因為王可倫的錢到賬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然而，也就過了幾天時間，他的身體竟開始出現異常了。
“39°？！”
“老賴，這可是高燒了呀！”
媳婦鬱美蘭看著體溫計上的數字，整個人都嚇壞了。
此時的賴榮暉，已經躺床上兩三天了。
就在幾天前，賴榮暉忽然感到身體不適，渾身哪哪都沒勁，
並且，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慢慢升高。
起初，他還以為只是著涼感冒了，沒多在意。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嚴重出乎夫妻倆的預料。
也就一夜之間，賴榮暉的體溫一下子飆到了39°！
伴隨著發燒，他的肝臟也開始出現刺痛、脹痛的感覺。
這使得他整個人渾身難受，連下床都下不了。
得知自己發燒39°後，賴榮暉一時間也有點慌了。
“老賴，你說會不會是肝癌復發了？”
鬱美蘭非常擔心，甚至已經開始抽泣，她埋怨道：
“當初都叫你那藥別扔別扔，你就是不聽！”
“現在可怎麼辦呀！”
賴榮暉本來就難受，鬱美蘭還在他旁邊哭，使得他更加煩躁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張辰那藥是偏方，繼續吃下去，你是想害死我好繼承我的花貝嗎？！”
“可是你這症狀……”
被賴榮暉一喝斥，鬱美蘭也不敢多說什麼。
“沒事的，估計是前幾晚熬夜，再加上吹空調著涼了。”
“你去給我拿點退燒藥和感冒藥吃，很快就好了。”
賴榮暉嘴上這麼說，可被肝癌折磨多年的他，哪裡會不清楚這就是肝癌復發的症狀？
他不願意承認，除了是不想讓鬱美蘭擔心，也是不想向張辰低頭認錯罷了。
就在鬱美蘭出去拿藥的時候，賴榮暉的電話忽然響了，
來電正是跟他一起出庭指證張辰的另一個病友——吳好凡。
“賴哥，你最近有繼續吃張辰那藥了嗎？”
“早被我丟垃圾桶了。”
“我也沒吃了。那你最近有發燒和肝痛嗎？”
“有……是有一點，估計是我前幾晚熬夜導致的。”
“可我沒熬夜，規律作息呀！”
“好凡，你想說什麼？”
“賴哥，你說有沒可能張辰那藥真的管用？是我們錯怪他了？”
賴榮暉：“……”
都特麼這個時候了，你來跟我說這些？
作為病友群群主，吳好凡能想到的事情，賴榮暉能想不到？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
他們已經把張辰給徹底得罪了，當天從法院出來後，張辰就退出了群聊，甚至把他們所有病友都拉黑了。
很顯然，雙方關係已經徹底決裂，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沉默了一會兒，賴榮暉無奈地說道：
“好凡，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更何況，一萬塊一次的藥你吃得起？反正我是吃不起了！”
是呀，
自從得了肝癌後，這些病友別說工作了，就連正常生活都困難。
病發起來的時候，實在太難受了呀！
之前吃的那些藥，全靠自家老本和親朋好友東拼西湊借來的。
這藥要是繼續吃下去，沒等病好，經濟壓力就已經把這些病友們給壓垮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當初才決定站出來，聯手舉報張辰的。
可誰都沒想到，張辰的藥一旦停下來，病情竟然這麼快就開始惡化！
電話那頭，吳好凡也被問沉默了。
此時他的心情跟他的名字一樣，好煩呀！
“賴哥，王總那邊怎樣了？這都這麼多天過去了，該有消息了吧？”
“而且他們已經拿到配方，又不用他們花時間研究，照著生產而已，有這麼難嗎？”
其實，賴榮暉自己也覺得納悶。
自從庭審結束後，也就收到了王可倫讓人打來的一筆錢，從此再無消息。
不管賴榮暉怎麼找，對方不是不回信息，就是直接掛電話，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似的。
“這樣吧，好凡，你也彆著急，說不定咱只是普通感冒而已。”
“等明天的，我親自去華明一趟，當面問問王總新藥的事情。”
“行，那我就等賴哥的消息。”
掛掉電話後，賴榮暉沉默了許久。
……
第二天，在鬱美蘭的攙扶下，賴榮暉來到了華明製藥公司。
秘書把兩人帶到了王可倫的辦公室，此時，他正坐在電腦前看著文件。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可倫態度冷淡，甚至都沒轉過頭來看夫妻倆一眼。
賴榮暉無奈陪笑道：
“王總，這次來主要想問問新藥的進展怎樣了？咳咳……”
聽到賴榮暉咳嗽，王可倫趕緊讓秘書給他拿個口罩，並讓賴榮暉離自己遠點。
“你這是？”
王可倫戴上口罩後才敢跟賴榮暉說話。
賴榮暉吞吞吐吐地說道：
“可能感冒了，最近有點發燒，肝臟也難受。”
聽到這話，王可倫心中一喜。
病人病情越嚴重，就越離不開他的新藥！
王可倫假裝關心道：
“老賴，你們就放心吧，新藥很快就能研究出來了。”
“就這麼說吧，銀行那邊已經給我批了貸款，等錢一到，我這邊立刻就開始生產。”
“並且，我還準備對外宣佈，我們華明很快就會出新藥，這不，我正在看員工給我發的新聞稿嘛。”
王可倫把電腦屏幕轉了過去，也讓夫妻倆看一眼。
賴榮暉清清楚楚地看到，電腦上顯示的正是肝癌新藥研製成功的標題，
再加上銀行那邊同意了貸款，他便相信了王可倫的話。
賴榮暉喜上眉梢：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就靜候王總的佳音了！”
“另外，等新藥研製出來後，王總之前答應我們的……”
王可倫哈哈一笑，滿不在意地說道：
“放心吧，能生產出新藥，有你們一份功勞，到時你們拿藥，我給你們打個骨折！”
“保證能讓你們吃上便宜藥！”
“王總真是大善人呀！”
“我這就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病友們！”
把賴榮暉夫妻倆送走後，王可倫立刻讓人把他的辦公室全都消毒了一遍。
他臉上露出一抹奸笑，心想：
“想吃便宜藥？哼！痴心妄想！”
事實上，王可倫也沒騙賴榮暉，因為他本來就打算將新藥定價成兩萬，
哪怕打個半折，也是一萬塊。
可新藥的成本怎麼可能這麼高？那他還怎麼賺錢？
所以不管怎麼算，他都是有得賺的，只不過賺多賺少罷了。
王可倫打的這小算盤，那珠子都快蹦到賴榮暉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