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安讥诮戏谑的望向他,她声音不小,一屋子的人都随之看向了白遵。
一提到赌约,几个同白遵不和的族老都幸灾乐祸,等着看戏。
白遵身子一颤,僵在原地不敢再动,一时间逃避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白凝安:“我去哪儿轮得到你管?况且赌约可没规定期限……”
“所以,四叔准备钻空子耍赖?”白凝安直接打断,笑意盈盈的眸子里透着强势。
借口就这么被戳穿,他心下一紧,只觉难堪,可这么多人盯着,想抵赖都难。
沉默中,站在白遵身边不远的一名中年男人端着长辈的姿态,突然开口:“凝安啊,看在林叔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白凝安抬眼看去,瞬间目光紧锁。
林元,白遵身边咬人最凶的一条狗!
他在白家是管账先生,地位不低,暗地里不知帮白遵干了多少龌龊勾当,前世也是有他帮忙,白遵才能那么顺利的搬空白家的资产。
林元此刻正笑眯眯的望着白凝安,一双精明下暗藏阴险的老眼,料定凭自己在白家的身份,她一定会给自己面子。
白凝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眉心轻佻,冲他冷嗤:“林元,你也就是我白家养的一条狗,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说完,也不顾林元脸色难看,扭头望向顾渊旭道:“我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劳烦一下殿下边上的人,帮我监督这次赌约实行。”
她深知自己叫不动白遵,但有顾渊旭的介入就不一样了。
整蛊是其次,凭着这次丢脸减损白遵的威望才是最重要的,祖父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她必须稳住白家。
这次赌约实行过后,估计白遵得有段时间不敢见人了。
而顾渊旭岂会不知白凝安心思,眸子眯起,显然有一丝不悦,“胆子挺大,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人身上了。”
白凝安心虚的笑笑,本以为顾渊旭是不同意了,谁知下一刻便听到一声命令。
“去。”
她以为这是叫自己,可抬眼却见顾渊旭盯着任舟,心下一喜。
而任舟还没反应过来:“啊、啊?”
收到顾渊旭如同看白痴的眼神,他立即明白,只能苦着脸点头应下,怨怼的看了眼白凝安,心下叫苦不迭。
居然让他去负责监督那种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白遵最终被顾渊旭的人带了下去,连林元都不敢站出来多说一个字。
若是惹了顾渊旭,就算他是皇子,顾渊旭都敢随手抹杀。
白府门前一片热闹,原本要撤去的倚仗统统保留了下来,身子短胖,着装暴露的白遵跨坐在马上,聚集而来的人群冲他指指点点,其中时不时响起哄然大笑。
任舟站的很远,捂着眼不忍直视。
白遵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又不敢违逆顾渊旭的人,只能在心底疯狂的恨着白凝安。
都给他等着,来日若不将白凝安折磨的生不如死,他誓不为人!
白凝安待在府内,闲坐庭院,对面是顾渊旭。
此刻四下无人,男人炙热的眼神在她身上徘徊许久,始终一言未发。
气氛逐渐凝固,白凝安被盯得心底发毛,之前她本是要走,却被顾渊旭拦下。
“渊王殿下可还有事,无事我的话我就……”
白凝安身子都已经站起来了一半,顾渊旭终于开口道:“慢着,那个孩子,可有何处异于旁人?”
她无奈极了:“没有,不知渊王殿下为何如此问?”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顾渊旭眼神极冷,恐怖阴寒的气息在空气中肆虐。
“你若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会想到利用自身血液救人?”
白凝安心下一紧,完了,这妖孽对妖神心了如指掌,她竟然大意了。
妖神心对世人的吸引力大的恐怖,这个秘密她必须藏好,否则极易招来杀身之祸,前世便是如此。
她不知道的是,妖神心是皇族传承,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生出拥有妖神心的孩子。
白凝安对顾渊旭始终戒备很深,他知道了南霜体内有妖神心,那么他会想做什么?
正在她心下忐忑之际,男人的下属上前低声和他说了句什么,只见顾渊旭忽然站了起来,俯身捏住她的下颚,强势地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白小姐,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把嘴里的秘密都吐出来。”
还未等白凝安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甩手而去。
好半晌,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可心下愈发担心,顾渊旭一次比一次更难缠。
若有下一次,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
两三天晃眼而过,白凝安搬回了原来的住处,闭门不出休养,她退婚一事因白遵那次出丑而传遍整个京都,连皇室都听到了风声。
但传来传去,却变了风向。
白凝安听着侍女汇报府外的事,秀眉微蹙:“聂瀚学亲口说,退婚是他先提出来的?”
“正是,现在外边那些民众都在说您是……”
侍女欲言又止,不敢再说下去。
白凝安倒是无所谓,带着淡淡的微笑,轻言:“弃妇?”
侍女头埋得更低,事实上,弃妇都是轻的。
如今白凝安的名声,简直被毁得一塌糊涂。
“不止如此,民间还有一些关于小少爷不太好听的传言……”
“来路不明?”
白凝安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她如何能不明白侍女这话都是往轻了说的,外面恐怕直接骂野种,甚至还能更难听。
大人之间的恩怨,聂瀚学居然要牵连到一个孩子的头上。
她自己也就算了,白南霜是她的底线,绝不容许被任何人触及!
白凝安眼底闪过凛冽的杀意,扭头吩咐了一句:“把我桌上的雕花匣子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