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
“废一条腿,踢出族谱。既然你不愿嫁给聂瀚学,那四叔就再给你安排一门亲事!”
众人诧异,这才和聂瀚学退婚便安排亲事,若是传了出去,外人指不定会骂的多难听。
白遵无视周遭的窃窃私语,下巴一抬,高傲的仿佛是在施恩:“我看北郊城边的刘家少爷你勉强能配得上,虽然他四五十岁了,但人家有钱,嫁过去你不亏。”
众人一片讶然,那刘家少爷在京都臭名昭著,妻妾已经纳了十八房,腿是瘸的,长得也一言难尽。
白凝安心下冷笑,将白遵眼底的贪婪看的清楚,他极度痴迷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糟践完自己女儿的嫁妆,又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老四,过分了吧。”
白凝安还没说话,白二叔就坐不住了,严肃的盯着白遵,警告他收敛。
“我怎么过分了?嫁过去那是她捡了大便宜,刘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绝对可保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白二叔被气笑:“你怎么不让你女儿来捡这个大便宜?”
“开什么玩笑,婉婉可是和四皇子有婚约!说起来,还不是当年为了给她收拾烂摊子!”
白遵一副他吃了大亏的模样,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
当年白凝安和四皇子有婚约,只可惜在一次宴会后出了她失去清白之事,白遵便借着平息皇室怒火的名头,顺势把自己的女儿塞了过去,夺了这皇子妃的位置。
而白凝安连关在水牢中被精神折磨了三天,她至今想起那段时日仍是不寒而栗。
白绝鸣来接她时,神色间是藏不住的苍白疲惫,白凝安很多年后才知晓祖父替她承受了皇室所有刁难,而她所遭受的那些,相比之下不过小打小闹……
而这一切,绝对是白遵和白婉一手策划!
白凝安盯着白遵,清冷的眸中闪过杀气,红唇勾起:“好啊,我答应你的赌注。可若是我治好了祖父,那四叔便着嫁衣描红妆,骑马游京都一圈进聂家的门!”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白家现在可是白遵掌权,这白凝安也不怕得罪了他以后没好果子吃。
白遵脸色发青,差点没掀了桌子:“放肆!”
“怎么,四叔这是玩不起?”白凝安眼尾挂着轻佻不屑的笑。
这激将法显然有效,白遵怒极反笑:“好、好!白凝安,你别后悔!”
反正顾渊旭都说了治好白绝鸣几乎不可能,凭这废物能翻出什么浪来?
“等等,我改主意了。”
白遵以为白凝安怕了准备收敛,冷哼一声,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谁知她微微一笑:“穿嫁衣多没意思,还是穿肚兜好了。”
“白凝安!”这回白遵忍无可忍,几乎暴起,额上青筋狰狞。
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顾渊旭,看着这鬼主意迭出的丫头都不禁是嘴角微抽。
敢让自家掌权的长辈穿着肚兜游街,白凝安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四叔,您是长辈,既然要玩,希望您玩得起!”
白凝安堵得他说不出话,遣散了屋子里的人,白遵离去时拳头握的咔嚓作响。
这死丫头若是落到他手里,不扒她一层皮,他誓不为人!
屋内,只剩下两人,白凝安望着床上面瘦肌黄的老者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治好祖父,不管白婉还是白遵,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眼中满是坚毅的光,拿起匕首从白皙皓腕上狠狠划下一刀!
血液流入碗中,白凝安脸色微白,越到后面眼前发黑,扶着东西才能站稳。
对付这种绝症,别说顾渊旭束手无策,华佗在世都未必有法子,而她唯一优势,就是这身血液。
她曾在古书上瞥见过,若诞下有妖神心的孩子,其母体的血液则会发生异变,用于治疗有奇效,只是需要的量十分恐怖,且越多越好。
白凝安直到最后站都快站不住时才收了手,潦草的包扎完,紧跟着施针。
银针顺次落下,那双素白的手即便失血过多仍然十分稳健,这是生来便有的优势。
血液入药,被熬成了极少的一点,基本已经没了血腥味。
将药喂他服下后的半个时辰里,不良反应随之而来,起初是咳嗽,后来竟是咳血。
而白凝安只瞥了一眼,依然只顾施针。
但这咳嗽声却惊动了外头的人,白遵满心欢喜,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眼中的兴奋几乎快藏不住。
可下一刻,他看到白凝安施针时的手法,脸色骤变。
他曾学过几年医术,看得出白凝安这手法远超宫里的御医,每一枚针落下深浅穴位皆分毫不差,很多医者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她这水准!
他当年看出了白凝安的天赋,还撺掇着聂瀚学出面,让白凝安拒绝老爷子交她医术。
可如今,就算没人教,她这手针法还是精妙到了让人仰望的地步,白绝鸣……或许真有可能被她治好。
白遵眼中闪过杀气,绝不能让她治好白绝鸣,白凝安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