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后的警察反应迅速，怀疑里面藏尸，立马冲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拍开客厅的灯，发现屋里暗得不见天日，是因为窗帘全部都拉上了。
　　为了避免有一丝透光的可能，甚至窗帘的每个边都被胶带贴在墙上。
　　空隙处就用棉被堵上。
　　这几乎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
　　但异味的来源应该不止是空气的不流通。
　　警察都不用找，直接冲着味道最大的卫生间冲了进去。
　　他们从里面拎出来十多个大号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全都是用过的卫生巾。
　　天气炎热，袋子里面已经出现腐烂后的黄水，淅淅沥沥滴在地板上。
　　警察把这些袋子打开，顿时飞出成群的飞虫。
　　跟在我身后看热闹的邻居立马吐了出来。
　　他把这些东西拍照发到了业主群里。
　　[老王家怎么过得这么邋遢，难怪那层楼味儿那么大。]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下水管反味儿，我说怎么通了这么多遍都没用！]
　　他们还没抱怨够，嫂子就急匆匆地在群里骂了起来。
　　[谁允许你们动我东西的！]
　　[警察也不行！我要告他们！]
　　赶来之后，她面对警察依然盛气凌人。
　　[你管我屯卫生巾干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嫂子异常的暴躁，根本不愿意沟通，急吼吼的去收拾自己的‘宝贝’了。
　　我妈抱着孩子，才半年不见而已，竟然已经满头都是白发。
　　警察问话时她畏畏缩缩，同样很难沟通。
　　直到我从绿化带后面走出来，她的眼里才有了光亮，毫无预兆地哭了。
　　[闺女，你怎么才来啊！]
　　她向我哭诉自己处处被嫂子管，动不动就挨骂、看脸色。
　　抱孩子抱得她的腰都直不起来，两个手腕每天疼得要死。
　　她说嫂子现在已经疯了，每天逼着孩子尿童子尿做饭吃。
　　侄子没有尿嫂子就用手掐，孩子身上没一块好肉。
　　她想让我去劝劝嫂子，把她拯救出来脱离苦海。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妈妈把我叫回家的。
　　那时嫂子的做法远没有现在夸张，但也让她受不了。
　　于是她把我叫回来，让我劝嫂子，让我给嫂子想办法。
　　最后，嫂子把一切问题都怪罪为我的插手。
　　于是我开口告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说什么都不如我哥回来一趟有用，你赶紧让我哥回来吧。]
　　妈妈脸上哭诉的表情呆住了。
　　看看，我就知道，她就是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操心，才把我当挡箭牌。
　　这两个女人，一个不怨出轨的丈夫，骗她的营销号，反而怨恨我这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
　　一个不找制造问题根源的儿子，不解决制造麻烦的儿媳，只知道把自己的女儿当炮灰。
　　你们俩活该互相折磨。
　　我和妈妈大眼瞪小眼，最终她败下阵来，磨磨蹭蹭地给哥哥打去了电话。
　　我亲耳听她把刚才那些话又向哥哥哭诉了一遍。
　　但哥哥似乎根本没有听妈妈讲什么。
　　一阵麻将音响过后，对面才敷衍得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就让妈妈有什么事都去找我。
　　[楚楚不是医生吗？让她给她嫂子看病不就行了。]
　　哥哥挂断电话后，妈妈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