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夜的放縱外。
我一直以為妻子是個很冷淡的人。
直到她的竹馬回國。
我才明白原來她也會捧腹大笑、也會製造驚喜。
我與她的婚姻終究只是商業聯姻。
後來，我提了離婚。
姜沅芯也只是愣了一秒就點頭同意了。
但在我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她拽住了我。
“其實，沒必要這麼著急離開！”
她說她不介意我繼續住在這兒。
可是，我介意。
1.
妻子生日這天，她的竹馬從國外回來了。
他是世界著名的鋼琴演奏家。
前來接機的粉絲很多，其中就包括姜沅芯。
兩人還因為親密牽手的照片衝上了熱搜。
熱度久久不下。
我隨意點開一個話題，評論就全是磕兩人cp的。
“為星芯相印舉大旗！”
他們翻出姜沅芯和葉星禮兩人上大學共同參加活動的照片，還又去考古了他們小時候的趣事…
即使是路人，在看見這帖子後也滿是羨慕。
“他們好甜呀！”
“誰不想擁有一個又高又帥又有能力的竹馬？”
我的手雖然還在往下劃，但看見這句話也還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葉星禮確實很優秀。
相比於我，他也確實更適合和姜沅芯在一起。
晃神間。
手亂點了個採訪視頻。
“剛回來是要帶著女朋友見家長還是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記者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顯然語調變得有些曖昧。
畫面裡的葉星禮摟著姜沅芯的腰，大方得體地笑了笑。
“今天她生日！”
他回答的模稜兩可，卻令現場的粉絲尖叫了起來。
“他真的超愛！在她生日的時候回國！”
“天吶！這不會是官宣了吧！”
“要去約會了！”
我沒繼續看下去，而是抬頭看向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
看來，她今晚是不回來了。
我退出微博頁面，起身坐在了餐桌前自顧自地吃著晚飯。
可吃到一半。
姜沅芯給我打過來電話。
她說今晚回家吃飯。
我掃了眼桌上都被我吃過一口的飯菜抿了抿唇。
早知道，我就再等等。
默了半晌便聽她問我。
“是有什麼難言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其實很客氣，客氣到透著一股疏離感。
結婚七年了。
我們之間總是客客氣氣的。
即使是在“坦誠相見”這件事上，也會在事後互道聲謝謝。
姜沅芯又叫我兩聲，我才出聲說沒有。
“好，那辛苦你了！”
“沒事！”
電話掛斷後。
我快速吃完桌上的飯菜重新又做了一份。
電視上播放著以前的一檔音樂綜藝。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抬頭掃了一眼。
原來是葉星禮。
我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六年前的綜藝吧。
主持人問葉星禮請了誰來加油助力。
他眼神透著一股溫柔，笑了笑。
“一個很重要的人！”
沒過一會兒，一段錄音放了出來。
“葉先生第一次參加綜藝，希望大家多多照顧他，工作人員多注意一下他的飲食，他腸胃不好不能吃太過辛辣刺激的…”
雖然沒有視頻，可我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這是姜沅芯的聲音。
拿遙控器的手抖了一下。
她從來不會這麼關心我。
但轉念一想。
誰會願意關心一個不喜歡的人？
2.
我和姜沅芯說是商業聯姻，其實是她被迫下嫁給我。
我媽媽因為救姜沅芯的爺爺去世了。
為了還恩情。
她嫁給了我。
雖然在學校見過幾面，但也僅限於見過而已。
我們之間的聯繫方式還是因為商量婚禮怎麼辦加上的。
之後結了婚也並沒有緩和我們之間的疏遠。
每天會聊天打招呼。
可聊天內容無非就是今天吃什麼飯。
甚至婚後我們都是分房睡覺的。
在此期間，我們並沒有發生過關係。
直到婚後一年。
姜念喝醉了酒。
她迷迷糊糊的睡錯了房間。
再加上我當時發燒了也有些懵。
然後我們就發生了關係。
醒來後，屋裡一片狼藉。
那晚的她很瘋狂，沒有平日裡的半分矜持。
而我也確實有些失控了。
姜沅芯對我道了歉。
“抱歉…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我摸了摸已經退燒的額頭，回了句。
“也怪我…我應該竭力反抗的！”
那一次後，我們有了孩子。
但她對我依舊是不冷不淡。
我們之間也總是客客氣氣的。
但無論怎樣。
我一直記得六年前5月20號發生關係的那晚。
只是好巧不巧。
電視上的綜藝就是當天錄製的。
而且葉星禮在節目裡否認了和姜沅芯的親密關係。
再想起那晚的瘋狂。
一切似乎都是有理由的。
我也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一向討厭喝酒的姜沅芯會在那天醉酒。
“爸爸，電視裡的是葉叔叔嗎？”
兒子顧西喬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但不等我回應。
他立刻跑到電視面前張開手抱著。
“葉叔叔！葉叔叔回來了！爸爸，你快做些好吃的給葉叔叔！”
“我不要讓他走了！”
我抿唇。
顧西喬只見過葉星禮一面，卻一直能記著他，甚至對他比對我這個親生父親還要親暱。
見我沒反應，顧西喬朝我吼了兩聲。
“快去做好吃的！”
這幾年，他真是被寵的越來越嬌慣了。
我要是兇他，他就會去和長輩告狀。
然後兩家的父母就會數落我。
但要是姜沅芯管教他，他就連個屁都不敢放。
我有些無奈也有些心酸。
而恰好姜沅芯回來了。
但她聽到顧西喬的吼聲只是皺了皺眉。
隨後問我準備了什麼飯。
我剛準備要說話，葉星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好久不見啊！清石。”
“葉叔叔！”
顧西喬猛地衝過去抱住他的腿。
葉星禮把人抱到肩膀上笑著逗他。
“小西喬變重了！叔叔都快要抱不動你了。”
“哪有！要叔叔舉高高！”
許久不笑一次的姜沅芯此刻唇高高揚起。
“你別折騰葉叔叔了！”
他們有說有笑的，像極了一家三口。
反觀我，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
直到葉星禮對我表達歉意。
“沒跟你說一聲就過來，有些冒昧了。”
他雖然這麼說著，可眼裡卻沒有絲毫唐突我的愧意。
不等我說話。
姜沅芯就替我說了句我不介意。
我垂放在兩側的手緊了緊，但還是鬆開了。
“對，我不介意，我們吃飯吧！”
3.
剛落座。
姜沅芯就皺了皺眉。
“可以麻煩你做些清淡的嗎？”
我有些不明所以。
姜沅芯的口味挺重的。
飯從來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去做的。
難道是最近她生理期？
我腦子裡還在想生理期確實不太能吃辣，可緊接著她就說是葉星禮腸胃不好。
“他不太能吃辣！”
我怔了一瞬間，隨即點頭。
“那我再重新做兩道菜！”
“太麻煩了！”
葉星禮只是嘴上這麼說了兩句。
實際上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麻煩我。
甚至眼裡露出隱隱笑意來挑釁我。
而我的好大兒揮舞著雙手。
“不麻煩！我爸爸就喜歡做飯！”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但酸澀是有的，可更多的好像是為自己不值。
我沒說話，起身去了廚房，自顧自地洗菜切菜做飯。
然後姜沅芯過來了。
“我應該提前告知你的，但中間接了一通電話…”
她的話說到一半轉了話題。
“別放蔥花，星禮不喜歡吃！”
門外兒子又叫姜沅芯出去。
她又說了句做淡些然後就離開了。
外面兒子的笑聲很大。
葉星禮和姜沅芯都在逗他玩。
我轉身掃了一眼。
再次覺得自己很多餘。
直到後來吃完飯，顧西喬哭鬧著要葉星禮留下。
我抱著胡亂掙扎的他哄道：“一會兒給你講打怪獸的故事好不好？”
他的手沒輕沒重地拍在我臉上。
“我不要…我要葉叔叔。”
“我要葉叔叔當我爸爸！”
而姜沅芯只是皺眉掃了這邊一眼就繼續和葉星禮告別。
那一瞬間，我忽然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堅持什麼？
兒子不喜歡爸爸，妻子對丈夫冷淡。
即使自己很努力的扮演自己的角色，可這些好像沒有人看得見。
不！
應該說，沒有人在乎我做的這些。
離婚的念頭忽然湧入腦海。
但提離婚的時候，已經是半月後了。
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到她桌上。
“我什麼都不要，顧西喬的撫養權也不要！”
“他的名字你想改的話也不用跟我說。”
“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姜沅芯愣了一秒。
隨即翻看了兩下協議書問我提前多久準備的。
“最近這兩天。”
她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簽了字。
我也沒有再停留，轉身回屋收拾東西。
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我就沒帶走。
本來想再見顧西喬一面的。
但他跟著葉星禮去玩了。
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算了。
沒必要。
提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
姜沅芯拽住了我。
“其實，沒必要這麼著急離開！”
她說她不介意我繼續住在這兒。
可是，我介意。
4.
把行李箱塞後備箱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
姜沅芯還站在落地窗那裡。
只是她並不是在看我。
她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但剛才還緊皺的眉頭現在全舒展了。
挺好的。
或許她早就想跟我離婚了。
只不過礙於爺爺的關係，她一直強忍著和我在一起。
這樣一想，忽然覺得她也挺不容易的。
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麼久還有了個孩子…
不過從今往後。
我們兩個都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正巧今晚，我有個同學聚會。
以往自己總是圍繞著婚姻家庭，幾乎與社會脫離了。
現在離婚了，感覺也自由了。
到了公寓，我簡單收拾了下就去了聚會地點。
雖然好幾年沒見過了。
但同學們都還是很熱情。
大家聚在一起聊上學時候的趣事，有時候也會談自己的經歷。
“誒！清石你最近在幹嘛呢？”
“就是，近幾年都沒聽說過你的消息！”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我和姜沅芯是隱婚狀態。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我結婚了。
我正在想怎麼回答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校花宋念替我解了圍。
“顧清石你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繼承家業了唄！”
她調侃的語氣讓眾人笑了笑。
大家又說起了其他話題，牽扯出了青梅竹馬。
然後大家就又說起了姜沅芯和葉星禮。
饒是不聊八卦的老班長聽見他倆後都來了句。
“郎才女貌！我挺看好的！”
“好什麼呀！”一個齊耳短髮女人開口，“我有內幕，姜沅芯早就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我眼皮跳了跳。
“害！”有人接話，“那有什麼？葉星禮可是姜沅芯的竹馬！她那個老公怎麼可能比得過！”
“最近葉星禮要巡演，大到安排場地小到演奏衣服都是姜沅芯安排的！”
短髮女人問她怎麼知道。
那人驀地一笑。
“我可是他們兩個的cp粉！這些當然是我扒出來的，對了，我還有姜沅芯帶葉星禮去買西裝的照片…”
“行了行了，”其他人鬨笑，“多大人了還追星！”
我沒說話但還是掃了眼照片。
然後愣了一下。
前不久，姜沅芯也帶我去過那裡。
照片上葉星禮穿的那套就是我曾試穿過的。
當時我還以為她是要給我買。
後來她說了句不合適這件事就沒下文了。
如今再細想一下。
我可能只是去幫葉星禮試衣服尺寸的。
正想著，我電話響了。
姜沅芯打來的。
我起身去了外面走廊。
“喂？西喬的校服你放哪裡了？”
“他衣帽間第三層！襪子在最下面一層，對了，家長群裡要求帶的小紅旗在客廳櫃子裡…”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這麼多。
看來先前的生活對我影響很大。
我想，以後還是和他們劃清界限的好。
我微皺了下眉，語氣冷淡。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掛斷吧，以後沒事也別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的姜沅芯沉默了。
“明天西喬開學，你不去送他嗎？今天他回來沒見到你就一直問我你去哪兒了，如果明天你還不出現，他說不定要怎麼鬧…”
“你可以直接告訴他我不回去了。”